“任昭远!”对面传来重重的关门声,赵原青摔上办公室门,再开口时语气强压着放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当面谈谈。”

“具体事项你可以和律师谈。”

“我不是想谈什么财产分割!”

“除了这个,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一年了,昭远,一年多了,我这一年做了多少事道歉了多少次,怎么都该消气了吧?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你想独处我让你独处,结果呢?你就送我一份离婚判决书!这一年你还能专心做出拿奖的好设计,颁奖礼那个喜欢你的美国佬也去了吧?你无论如何都要离婚到底是因为我做错了还是你过腻了!”

任昭远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忽然扶着台边沿弓起腰,另一只手湿着按在胃部,水浸透布料触到温热的皮肤,显得格外凉。

对这段似乎有理有据的话,任昭远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好一会儿,听见赵原青让他说话。

他一个字都懒得多说,想把电话挂断,可按在腹部的手刚挪开胃里就一阵刺痛翻搅。

只喝了几听啤酒,这么长时间不吃饭,胃抗议了。

房间应该还有点吃的。

任昭远胡乱想着,手机忽然传出声音他才想到自己还没挂电话。

“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感情淡了有别的想法了,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我发誓改,再也不会了,你怎么就能这么干脆这么狠,十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昭远,谁这辈子不会犯错啊?我就错这一次,之前那么多年的好就都没了?你真的拿这十多年当回事了吗?”

剧烈的反胃感来得格外突然,任昭远撑着洗漱台干呕几下没吐出什么,洗了把脸,抬起头看见镜子里两眼血丝青茬显眼的自己,忽然再一次弯下腰吐了个昏天暗地。

眼前一阵阵发黑,生理性眼泪被逼出来,嗓子鼻腔又辣又疼,胃里仅剩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最后全是酸苦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