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二 我敢亲你,信吗?

枕着星星想你 顾徕一 3177 字 2022-09-19

郁溪后退半步:“谁喝奶了?”

压低声嘟哝:“我明明只喝豆浆。”

女人笑得弯下了腰。

老板转向女人:“你认识这小姑娘?”

女人摇头:“不认识,但我就是能看出她还是小孩儿。”

郁溪攥紧了手里的假证。

做这证也是费了番功夫的,当然没有很真,但她以为在这种灯光昏暗什么都看不清的地下室够用了。

都怪眼前的女人。

真漂亮,漂亮到郁溪人生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可也是真烦人。

既然长这么漂亮,缺钱的话,去当演员不行吗?跑这儿卖什么酒搅她的局。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不愿服输似的,把刚才后退那半步找补回来,逼到女人身前:“谁说我是小孩儿?”

“我敢亲你,信吗?”

“哦?”女人挑了挑眼尾,越发像狐狸。

站在这样的距离,她已能闻到对面人的体香味了。很奇怪,这女人看上去妖娆妩媚的,可体香意外的很清新。

莫名让郁溪想起小时候,有次她妈带着她偷偷跑出去,在郊外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有断桥石垣和废弃的屋子,还有一片栀子花丛,在雨后生香。

那味道,就和女人现下的体香很像。

久远的记忆强化了郁溪的青涩感,贴着裤缝垂下手,攥紧手里的假证,微微锋利的边缘割着掌心。

却更不想示弱,凑得越发近,鼻尖上沁出薄薄一层细汗。

女人一直含笑睨着她,也不躲,也不闭眼。

郁溪觉得这女人把她看得透透的——

本以为亲一下也不算什么,学校里谈恋爱的大有人在,同性之间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面对这个女人,她就是莫名的脸红心跳,甚至身体里贴近小腹的地方,莫名升起一种灼热的感觉。

陌生的失控感带来恐慌,恐慌令人犯怂。

而女人见郁溪站这么久也不动,突然凑上前来。

郁溪吓了一跳,猛又后退三步。

女人轻笑一声,好像就知道郁溪会躲,带着那种笑意定定立在原地,也不追。

那样的笑意好像带着嘲讽——“就说你是小孩儿吧”。

一阵羞愤传来,郁溪转身就跑。

一直跑到拐角巷口,喘着气坐下,在那儿发呆。

双肩包甩在脚边,这时她才看到,拉链没拉好,校服袖子露出来一点点。

郁溪:……

什么能闻到她身上的奶味,刚才那女人完全是诓她的?

郁溪想起看过的古早武侠片里,曾有句经典台词——“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无奈坐于巷口,没系鞋带的帆布鞋带着脚尖摇晃,夏夜一阵风,吹起她束成马尾的黑长直发。

哎,酝酿了这么久打野拳这事,怎么偏偏被一个偶遇的女人搅黄了?

她懊恼挠挠头,想不出除了这件事,生活还有什么可供发泄的出口。

在旁人眼里,她的人生固然无可挑剔,爷爷是有名的金融大鳄,祖家财力势力更是无可想象。至于她自己,长得很好,甚至学习也很好,一点不像传统印象里的纨绔子弟学习必然拉垮。

只是没朋友。

在学校里,她听到过同学窃窃私语:“别跟郁溪说话啦,她家那么厉害,她一个不高兴我们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是啊,而且她看着那么冷,肯定瞧不上咱们。”

郁溪该怎么说其实我不是冷,我是天生一张扑克脸。

从她妈开始被频频送去医院精神科住院开始,爷爷忙于生意,爸爸飞去欧洲各国滑雪玩得不亦乐乎,表姐温涵空早早出国学艺术,应该是想走她奶奶艺术家的路线。

家里看似空荡荡,可处处都有隐形的眼睛。

一旦她露出什么任何不那么“大小姐”的做派,立刻会接到爷爷的电话,严肃叫她名字:“郁溪。”

说起来她能姓郁,是她妈当年争取了好久才得来,可又有什么意义?

她妈被迫远离了她身边,而她被各种教养着做个合格的“温家人”,规定了安稳,规定了乖驯,任何一点个性和自由意志,都像野蛮生长的灌木枝桠,被定期修剪时连着血肉,带来一阵阵隐痛。

这话说给任何人听,都会觉得她是无病呻吟吧?

郁溪正想着,身边一阵急促高跟鞋声响起,继而突然消失。

她抬头,见是刚才地下室那个格外漂亮的女人,一边跑一边把两只红艳艳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

郁溪再往她身后一看——有人在追,气势汹汹。

郁溪忽然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换来她“啊”的一声浅叫。

郁溪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救这个刚才搅她局的女人?也没去想女人后面跟着好几个凶恶的壮汉,她这么贸然站出来,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只是出于一股本能,拉着女人就跑。

“这边。”逃跑过程中压低声音交代一句,带女人跑入一条暗巷。

她知道这暗巷,全然是因着她为今天来打拳的事筹谋已久,光来附近勘点都不知来了多少趟。

她有信心,这儿除了她这种怀“贼心”的知道,估计连每天在这儿“上班”的人应该都懵。

她和女人贴在一起,躲在一堆废弃的纸箱子后,应该装过鱼露,微微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可她现在闻不到臭,女人身上栀子花一般的体香,铺天盖地,在幽暗小巷中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网住了她。

郁溪脊背出汗——这小巷实在太窄了,估计也就容一人通过,现在早已废弃不用,堆满了各种杂物,空间那么小,她想和女人错身都错不开。

而女人的胸……好软。

要不是怕咳嗽的声音引来“追兵”,郁溪一定要咳一声来缓解尴尬。

刚才她在地下室就注意到了,女人的身材前凸后翘,可看到是一回事,这会儿女人的胸就那样抵着她又是另一回事。

和好像没怎么发育过的她那么不一样,是独属于成熟女人的丰韵。

“咦——”女人拖长调子:“小孩儿,耳朵红了。”

其实不用她说郁溪也知道自己耳朵红了,因为一阵莫名发烫,可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在女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愣和涩,梗着脖子教训:“别说话,你也不怕把他们引过来,可别把我搭进去。”

女人轻轻一声笑,好似反问:你要是真怕把自己搭进去,刚才还会站出来?

郁溪不理会,扭头盯着装鱼露的那堆纸箱。

固然没什么可看,连小心轻放的标示,都在胶带被撕下来时扯得乱七八糟,她只是单纯不想再看女人,心虚的觉得会被看出一切嘴硬。

女人却暂时放过了她,没再逗,凝神听着外面动静:“他们往另一条巷子追过去了。”轻拉起郁溪手腕:“我们趁现在走。”

在墨色天空掩护下,她带着郁溪快走的步子像暗夜幽灵,又轻又飘,好似仲夏夜不真实的一场奇遇。

可郁溪细瘦的手腕,又在女人掌心里灼灼发烫,好像离了女人的手,还能留下一圈浅淡的痕。

等到走出一段距离,不怕鞋声惊扰人了,女人才重新把高跟鞋穿上,扶着郁溪肩头一撩发,像雪白酥手轻弄江畔柳。

郁溪兀自心跳,不明白为何女人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藏着春风。

她定了定神才能开口问:“他们追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