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想惯坏你(正文完)

枕着星星想你 顾徕一 3393 字 2022-09-19

郁溪黏糊着不愿出门,但贺其楠那边还是得去看。

打电话是不接的,江依便想,烤些饼干给她送过去。

郁溪心想:烤饼干好啊。

帮着打蛋,故意把蛋壳掉在蛋液里,江依微蹙眉看着她笑,她故作镇定,点一下自己唇:“你咬我一口,咬疼了,我就长记性了。”

江依也不跟她客气,冲了下手,过来摁住她后颈,围裙下的两团温软贴过来。

郁溪腿还软着,被她靠得倒退两步,伸手撑住流理台。

江依咬人不像话,不疼,猫似的,啮齿一点点啃,让人心痒痒。

她欲搂住那纤腰,却被推开,江依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反而问她:“你还想不想出门了?”

她就是不想出门啊。

靠着流理台看江依忙,一手抱在胸前,一手反复摩挲着被吻到润泽的唇:“江依——”

江依没抬头的“嗯”一声,围裙绑带勒着纤腰,再往下是浑圆饱满的曲线,双腿线条修长。

郁溪:“你还记得过年时我去剧组探班,你喝醉了……”

她学着江依拖长语调,声音低下去,没说完的话就透着暧昧。

引来江依剜她一眼:“不记得。”

偏偏越这样,郁溪越觉得,那些醉酒模糊的片段是在江依脑子里刻了某些痕迹的。

比如,蹲在灌木丛边,一脸天真懵懂叫她“主人”的样子。

她一想到就心就更痒,江依却丝毫无心跟她继续这一话题,忙了一通,拎着烤好的饼干揪她出门。

按贺章给的地址过去,按门铃,没人来应。

郁溪:“是不在还是饿晕了?”

贺其楠独居,养一只布偶猫,父母亲戚偶来探视,她不开门不接电话,一点联系上她的办法都没有。

郁溪略微担心,蹙眉准备再打,一阵笑语传来。

贺其楠捧着个煎饼果子满面春风,丝毫不像减肥减到气若游丝的样子。

看到郁溪一愣:“你怎么在这?”

郁溪看到贺其楠身边人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

竟是孟辰辰。

“哦……”孟辰辰眼眸微转:“我们俩家的猫都拉肚子了,一起去宠物医院来着。”

“坏了!”贺其楠惊呼一声:“猫没拿!”

孟辰辰赶紧道:“依姐和郁溪找你肯定有事,你带她们进去吧,我去拿猫。”

转身就跑。

贺其楠开门时,郁溪问:“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啊。”贺其楠含糊道:“都养猫嘛。”

进屋以后郁溪坐得笔挺,例行公事盘问:“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贺其楠嘟哝:“谁休假还接领导电话啊?”

“你妈不是说你不吃东西么?我看你吃得挺开心。”

“刚开始是想减肥来着,可谁约……着去宠物医院的时候能忍住不吃东西啊。”

江依嗤一声轻笑。

放下饼干,拉着郁溪:“我们走吧,一会儿辰辰带猫回来,她们还得商量猫的事呢。”

休假结束,郁溪回航天院的时候,一向清静的院门口围着一堆人。

走过去,一阵久违的嚎哭声让她愣在原处,几乎忘了该第一时间避开。

披头散发的女人冲过来揪住她衣领:“你好狠的心呐!”

郁溪被她捶得退了两步,看着一向懦怯的舅舅像往常一样瑟缩在后,那副样子却让郁溪更火大,冷眼睨着。

对舅舅而言,软弱成了他心底贪婪的遮羞布,若不是他一次次默许,舅妈能嚣张到这份上?

尖声嚎哭是她的利器,引来众人围观是她渴盼的结果:“我们一家供你吃喝,供你上学,不要你报答,你却让电影把我们写成这样的坏人?让全镇人指着我们脊梁骨骂?”

郁溪:“你们供我?那本来就是我妈和外婆留给我的钱,不知被你们吞了多少,现在反而变成你们供我?”

她以为自己现在心绪平和了不少,却止不住发起抖来。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欺负我们没文化,嘴笨不会说话,你当然想怎么说怎么说。”

他们从祝镇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灰败衣物在邶城阳光下蒙着灰,因激动而泛红的脸显出久经风霜的沧桑。

而郁溪穿着浅米色风衣,挺阔轮廓托赖于精良剪裁,宽肩窄腰挺拔站在那儿,一张脸冷而傲,两方强弱对比好像一目了然。

旁边有人拍照,郁溪一个眼神射过去,那人吓得手一抖。

想起来了,在祝镇被叫“张婶子”的那人,最常和她舅妈搅合在一起,家长里短的长舌道人是非。

郁溪眯眼,望了眼太阳折射出的一圈光晕。

按她本来性子,该是大跨步过去把手机夺过来砸了了事,可这儿街道都有摄像头,也不知舅妈是不是只找了张婶子这一个“帮手”。

她这样冲动莽撞,留下图像证据,怎么看都是她不占理,把自己陷入更难堪境地。

贺章得人报信,匆匆赶来:“别在这杵着,进里面谈。”

航天院有接待处,不用进主体大楼。

郁溪冷脸坐在他俩面前,有人送茶进来,被郁溪眼神示意退出去。

不想久对着这两张脸,直接问:“来找我闹,想要什么?”

“我们哪里想要什么,不过是你舅舅病了,需要钱治病,我们一辈子老实巴交哪里能挣到钱,这才来找你帮忙。”

郁溪挑唇冷笑,这才发现以前是她小觑了这位舅妈。

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即便她现在录音放到网上,也只会被指责六亲不认,血脉相亲之人的救命钱都不愿拿。

她好奇起来:“想要多少?”

“三、三十万。”

郁溪双手插兜,低头闷笑了下。

舅妈反而被她笑慌,和舅舅对视一眼,心虚道:“很多吗?对你来说,不多吧……我们只求你帮这一次忙,以后不会再麻烦你。”

郁溪埋着头,唇角弧度上扬。

她不是笑这钱多,而是笑这钱太少。

这样大张旗鼓来闹一趟,她还以为舅妈想要多少。

这笔钱对现在的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也在不断提醒她,她过去是从怎样一方压抑逼仄的天井走出,三十万便是那里的天文数字。

“三十万。”她翕动嘴唇:“不行。”

“那你能给多少?”

掀起眼皮看眼前因贪婪而急切的人:“一分都不给。”

“你……”舅妈露出真实嘴脸,眼睛挤成丑恶的三角:“我把刚才的照片发在网上,所有人都会骂你忘恩负义,你的前途就完了!”

“好啊。”郁溪站起来冷漠点头:“你去发吧。”

晚上不想住宿舍,回了江依的出租屋。

江依今天进组,本以为回来会面对一室黑暗,无餍嗅着她残存的香味安抚自己,没想到灯光透暖,一个纤柔背影立在厨房。

乍惊又喜,忙不迭过去,从背后搂住纤腰,脸迈进浓密黑发,那熟悉的香味又哪是残香能替代。

听江依柔柔的问她:“我煮了银耳汤,喝一点吗?”

郁溪埋头不肯起:“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