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横贯天地的灰色光带消散于天地之间，整个灵风宗外的战场，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灵力逸散后的焦灼感。原本山峦起伏、灵气充裕的宝地，此刻，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层，满目疮痍，如同被天神遗弃的废土。

灵风宗的护山大阵，那层灰金色的光幕，也早已在林辰踏出大阵的瞬间便已悄然隐去。数万道身影，站在山门之后，他们，看着眼前这片人间炼狱，看着那个独自一人，挡在宗门之前，如同擎天之柱的背影，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撼与无以复加的狂热。

“我们……赢了？”王长老喃喃自语，他看着下方那空无一人的战场，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赢了，我们赢了！”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随后，整座灵风宗，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这声浪，冲破了悲伤，驱散了恐惧，是对胜利最直接的渴望。

然而，林辰，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山门内那些欢呼的弟子，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的脸庞，也，看到了那些，因为灵力耗尽而虚脱倒地的弟子，看到了那些，在之前余波中被震伤的同门。

胜利，是有代价的。

而且，这个代价，无比沉重。

回到议事大殿，这里的气氛，与山外的狂热截然不同。凌霄真人，坐在宗主之位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为了维持护山大阵，他，几乎耗尽了毕生修为。其他几位长老，也，个个带伤，神情黯然。

一名负责清点战损的执事，颤抖着声音，汇报着结果。

“启禀宗主……此战，我宗，弟子，共计，伤亡，一万三千余人。其中，战死，四千余人，重伤，致残，九千余人。内门精英弟子，损失，近三成。藏经阁，炼丹房，均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最终，守住了宗门。但，灵风宗，这一战，几乎，被打掉了半条命。数百年积累的底蕴，在这一日之内，消耗殆尽。更可怕的是，那四位大乘巨头，虽然，被重创逃走，但，他们，并没有死。只要他们还活着，以四大宗门的底蕴，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下一次，他们，再来，灵风宗，又拿什么去抵挡？

绝望，如同，无形的潮水，再次，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头。

“唉……”凌霄真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十岁，“是我，无能，连累，了，宗门。”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而，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辰，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殿，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