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阿里汉推荐的门将(改)

八月底,利兹联4:0富勒姆的胜利还在媒体热议中,秦川的私人办公室却迎来了一通意外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阿里汉的开场白还没落地,秦川那头先漫不经心地笑了声,语气里带着点调侃:“阿里指导,国家队近来可是春风得意啊——刚敲开世界杯大门,忙得脚不沾地吧?”

阿里汉在那头轻咳一声,嗓音沙哑却透着爽利:“确实没闲下来,热身赛赛程刚敲定。”

“那我们这边可得提前‘戒备’了。”秦川靠回椅背,指尖轻点着桌面,直截了当问,“陈子川、孙续洋都不在你这回的名单里吧?”

阿里汉被逗笑了:“放心,这回不动他们。9月的热身赛,只征召国内球员,避免疲劳受伤。”

秦川眉峰挑了下,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那你特意打给我,是另有事儿?”

“是。”阿里汉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想给你推荐个门将——小孩。”

秦川没接话,只静了一秒,等着下文。

“王大雷,大连的,刚满十六,现在是国少的主力门将。”阿里汉报出名字,语速慢了些。

“十六岁?”秦川的声音里添了点讶异,“你是想让他进利兹联的青训梯队?”

“不是青训。”阿里汉咬字格外清楚,“我想让他直接进你的一线队体系。”

秦川笑了,但笑声里没什么温度:“你确定他扛得住?利兹的门将位置可不是练手的地方,更不是摆着看的形象工程。”

“我比谁都清楚。”阿里汉的语气陡然认真起来,“他现在身高一米八七,臂展比同龄孩子长一截,反应快得像弹弓,扑救动作野但不拖泥带水——你要是在国少场边看过他扑点球,迎着对方前锋的眼神一点不怵,直接飞身堵死角,就知道我为什么特意打这个电话。”

秦川坐直了身体,语气彻底收了松弛:“你这通电话,不是因为他‘不差’,是因为你觉得他‘值得’,对吧?”

电话那头静了三秒,阿里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他是国少队里唯一一个,比赛最后十分钟敢对着比他高一头的后卫吼站位、喊防守漏洞的小孩。摔得膝盖破了皮,爬起来照样扑单刀;就算丢了球,转头就跟后防沟通怎么补位——他不算传统意义上的‘乖天才’,但身上那股不怵疼、不怵错、敢跟成年人硬碰硬的野劲,是门将最缺的狠劲。你会觉得,这孩子哪怕现在嫩点,也值得赌一把。”

秦川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行。把人送过来吧,让他来利兹试训。”

电话挂断的瞬间,秦川收起手机,几天后利兹联会迎来个十六岁的中国门将。

他不是球探考察名单里的人,不是西约克郡本地选来的“自己人”,更不是俱乐部名单里标红的“重点投资对象”。他只是个敢在国少赛场,对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后卫吼站位的少年;是没摸过五大联赛草皮,是16岁就进入国家队主教练视线里的愣头青。

三天后,利兹的天果然没让人意外——还是在下雨,阴冷的风裹着潮气往人骨头里钻。

王大雷站在训练场侧门,鼻尖冻得通红。没戴帽子,额前碎发被潮气打湿,贴在脑门上像。

他站了几秒,才慢慢抬眼——那片草皮是绿的,和大连的球场没差,可草尖沾着的水珠、远处看台上印着的利兹联队徽,都在提醒他:这是利兹联。他心里门儿清,今天这场试训,能不能留下来,全看自己能不能“扑”住机会。

场地另一头,训练器材摆得像齐整,移动球袋贴线放着,便携小门和定位靶板擦得干净。守门员教练奈尔·马丁正低头翻训练表,脸上带着熬夜的倦意,可抬眼时,眼神利得像刀子。

他扫了眼走来的少年,声音压得低,没什么温度:“王大雷?”

“是。”王大雷点头,眼神亮得很,没半点怯场。

奈尔没多余寒暄,直戳重点:“今天是试训,不是教你怎么扑球。就看三样:脚步够不够快,反应够不够敏,判断准不准。”

“明白。”

“身高?”

“一米八七。”

“体重?”

“七十九公斤。”

“手套合手?”

“自己调的绑带松紧,扑球时从不会滑掉。”王大雷嘴角勾了下,带着点少年人的小底气。

奈尔这才正眼打量他两眼,转身往场地走:“行,开始吧。”

第一组是门线反应测试。助教站在十二码线,球发得又快又密,左右高低穿插着来,不给半分喘息。

第一球是偏左低平球,王大雷横扑快了半拍,掌心只擦到球边,球擦着门柱滚出底线;第二球奔着右上角死角去,他起跳慢了些,指尖堪堪蹭到球皮,球撞在横梁上弹了回去;第三球贴地斩,他往左扑时膝盖蹭着草皮滑出去,护膝沾了满泥,却把球牢牢压在了身下。

第四球来得突然——他没喊没叫,全凭本能侧扑、低身、探掌,硬生生把球托出了门柱。落地时肩背撞在立柱上,闷响传得老远,看台边有人低低吸了口气。可他没捂肩,没哼声,捡了球扔回助教手里,转身又站回了门线。

小主,

第五球——他像只离弦的猎豹,猛地扑了出去,指尖稳稳按在了球上。

第二组是高空球处理,试训中卫故意上前冲撞干扰,模拟英式足球里常见的吊传冲击。

第一球他起跳太急,被中卫一撞就失了平衡,落地时脚踝崴得轻颤,却只是踮了踮脚,没吭声;第二球他后撤半步,借着对方的冲劲猛地顶起身子,双拳击出远角,落地时脸蹭到草皮,沾了块黑泥,他抹都没抹;第三球最险——前锋佯装后点插上,球却悄悄坠向前点。

王大雷早横移了一步,腾空时头偏着躲开冲撞,双手扣住球的瞬间,整个人被撞得横着滑出去半米。手指却像钉在球上似的,攥得死紧。“啪”的一声,他把球摁在草地上,鞋钉在泥水里划出道白痕。撑着肘爬起来时,他拍了拍胸口的草屑,只一句:“再来。”

最后一组是一对一封堵,禁区前沿放着“突袭型”前锋,模拟反击时的极限扑救。

第一球,他出击急了,被前锋假动作晃得单膝跪地,球钻了近角;第二球,他守得太稳,反被对方小角度捅射绕了过去;第三球,前锋想故技重施,王大雷却沉住了气——直到对方抬腿射门的瞬间,他才猛地贴地飞扑,手掌像粘在球上似的,把球按在了身下。

前锋收脚不及,差点踩在他肚子上。他顺势翻身坐起,深吸了口气,右肘被草皮磨破,血珠混着泥水渗出来,红得扎眼。

场边静悄悄的。奈尔走过来,瞥了眼他的肘,语气没波澜:“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