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一怔。
“镇北将军功高震主,兵临城下却奉诏撤军。”陈墨盯着她,“现在,我们正走向同样的路。”
“不一样。”她声音低却坚定,“我们不是去夺权,是去收账。”
陈墨嘴角微动,终于低头喝了一口汤。
船行至午,雾散了些。前方出现一处三岔水道,中央石碑刻着“往京畿”,左侧小道隐于林间,右侧则通向一片开阔湖面。
胡万三皱眉,转动舵盘减速。“不对。”他喃喃,“这碑是新立的。上月我走时,此处只有浮标。”
完颜玉放出追风隼。鹰盘旋一圈,忽而俯冲向左侧小道,又急速拉升,发出短促鸣叫。
“有埋伏。”她收回鹰,神色凝重,“树影太静,水面无波,不该有船停靠。”
陈墨点头:“走右道。”
舰队转向,驶入开阔水域。阳光洒落,江面波光粼粼。船行十里,忽听后方轰然巨响。
众人回头,只见左侧小道林中火光冲天,数艘伪装渔船被点燃,浓烟滚滚。显然是有人等他们入局,结果扑空。
“他们以为我们会走密道。”慕容雪冷笑。
“那就让他们继续猜。”陈墨下令,“全速前进,今晚必须赶到预定停泊点。”
胡万三应声调舵,船速渐增。蒸汽机低鸣,铁链轻震,整支舰队如刀切水,破浪前行。
入夜前,舰队抵达一处废弃码头。岸边荒草丛生,原是前朝粮仓遗址,如今只剩断柱残垣。
“按计划,休整两个时辰。”陈墨下令,“检查装备,补充淡水,子时放鹰。”
众人各自行动。慕容雪带队巡查火器状态,完颜玉为追风隼喂食特制药丸以增强夜视,胡万三亲自检查每艘船的冲车固定情况。
陈墨独自走入一间残破库房,从腰牌中取出微型算筹,在地上摆出澛港到京师的路线图。他盯着“东华门”三字,久久不动。
门外传来脚步声。
完颜玉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布条。“刚才鹰爪上刮下的。”她递上,“沾在羽毛缝里,像是从某人身上去的。”
布条边缘烧焦,但中间残留一点淡青色纹路。
陈墨伸手触碰,指尖传来细微涩感。
“烟雨绫。”他低声道,“苏婉娘的布。”
他猛地站起,眼中寒光乍现。
“他们已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