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陈其昭你知道的事情有点多。”陈时明有点意外地看向弟弟,他不知道陈其昭哪来的消息,但内部争权的事陈其昭绝不可能是从沈于淮的口中得知,他道:“确实,如果换在另外的时间点跟顾家交好,我跟爸都非常乐意。但是现在顾家内部出了问题,这条项链明显就跟顾家继承有点关系,如果把这条项链送出去,也就代表了一个问题。”

“我们站边了顾正勋。”陈其昭顺着陈时明的话讲,“你们在权衡利弊。”

陈时明继续道:“这件事藏不下来,项链当时是你拍下来了,只要这条项链去到B市那边,有心人想查完全可以顺着顾正勋出差的事查到S市,最后查到陈家身上。陈家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这种时间掺和顾家的事,确实会给我们带来影响。”

“也不是在权衡利弊,如果真要从利益层面出发,跟顾家合作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妈那边松口,确实可能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把这条项链转让出去。”陈时明说出他的想法,“但与顾正勋争权的人不是善茬,从稳妥层面,现阶段最好是别跟顾家搭上边的问题。”

他说完注意到陈其昭的沉默,正想开口继续解释他们的想法。

陈其昭却突然开口道:“顾正嵩的儿子来S市了。”

陈时明的眼神一凛,“顾正嵩哪来的儿子?”

“前阵子我在程荣派对上见过一个人,就让人查了下。对方是顾正嵩的私生子顾慎,在派对上有疑似跟踪我的行为。”陈其昭看着陈时明,继续道:“我之前被林士忠跟踪,紧接着顾慎也出现了……你说这个未免太过于巧合?”

陈时明没说话,但眼神严肃了甚许。

“你还记得当初拍卖翡翠项链的时候,跟我竞拍的那几个人吗?”陈其昭看着陈时明的眼睛,继续道:“你应该也查过,那几个人跟林士忠有关系。你以为当初林士忠恼羞成怒对我下药,原因就那么简单吗?”

“林士忠曾经也想要那条项链。”陈其昭告诉陈时明:“我没有顾慎跟林士忠直接接触的证据,但林士忠必定知道这条项链的意义。林家跟顾正嵩一派说不定已经有关系了。”

“你还知道什么?”陈时明看着陈其昭,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

陈其昭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只是建议,给顾正嵩找点麻烦,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成人之美是一种美德。”

陈时明还在琢磨陈其昭的话,没一会却忽然听到陈其昭的提问。

陈其昭问:“妈真那么喜欢那条项链?”

“她很喜欢,最近出去聚会的时候一直戴。”陈时明知道自家母亲更喜欢珠宝钻石,还是头一回见她对一条项链这么热衷。

“哦。”陈其昭微微垂目,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转身准备离开,陈时明却叫住他。

“等等。”陈时明捏了捏眉心,道:“刚刚小徐给我打了电话,有件事查出结果了。”

孙家的反咬让林氏的动作变慢,陈时明的团队也在这个期间查到了一点苗头。事关30多年前林氏在南区投标的某个项目,当年林氏曾在南区投资过项目,只是那个项目损失惨重,一度让林氏陷入资金链困难,有几家公司宣告破产。而这次林氏在陈氏里渗透的人多半围绕着陈家在南区的业务展开,目的性非常明显,陈时明顺着这件事往下查,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这件事背后的部分真相。

陈时明道:“当年林氏险些破产的那个项目,陈家有人参与,成为那件事的间接受益者。”

陈其昭瞳孔微缩,“……陈家人?30年前?”

“应该是爷爷。当时恰逢各种商业机会频出,林氏一度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所以南区那个让林氏破产的事情是有意策划的阴谋。林氏出事之后甩卖了的资产,有一小部分到了陈氏,所以我们猜测当年那件事,上一辈也是参与过。”

陈时明继续道:“后来陈家分家,其他的叔伯各自拿到了资产变卖后出国,留在S市只剩下我们跟三叔。爸借由分到的那部分资产,收拢叔伯的资产,迅速起家把陈氏做到如今的规模……最后成就陈氏如今的南区业务。”

简而言之,上一辈陈家可能参与过针对林家的阴谋并从中获利,之后陈家踩在林家身上快速发家,那些资产也随着继承全到了陈建鸿的手里,最后成了南区部分核心业务。

“这件事做得周密,我跟爸也是查了很久才知道这件事,包括当年爷爷在林家背后阴人的事,至今也没多少人发现,不然我们也不会跟林家交好至今。”

陈时明继续道:“只是我查到当初涉南区的业务的几个公司,近20年来,那些公司要么破产,要么已经被收购。小徐查了资产流向,发现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到了林氏。”

这件事牵扯到的东西太多,陈时明能查出来的东西也较为零散,拼凑出来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陈时明道:“如果按照林士忠现在的安排,我们没能提前制止的话……也就四五年的时间,足以让林士忠无声无息地瓦解陈氏,最后跟那些人一样,走向破产的局面。”

是啊……

四五年的时间,在他23岁的那一年,陈家塌了。

陈其昭从陈时明嘴里听到这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很平静,大概是对林士忠的布局早有预料,所以对陈时明说出这个事实完全不意外。

相反他心情居然有点不错,或许是项链的事,又或许看到林士忠所谓的计划千疮百孔不足为惧……陈其昭脑海里忽然浮现雨幕里的三座碑,这辈子三个人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至少这次他们能亲眼看见,他回道:“挺不错的。”

陈时明不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