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砰的一声,额头撞在门框之上。她一声不出,摸清去
路,仍是急急走出。萧峰心中一软,抢上去挽住她手臂,柔
声道:“阿紫,你撞痛了么?”阿紫回身过来,扑在他怀里,放
声哭了出来。
萧峰轻拍她背脊,低声道:“阿紫,是我不好,不该对你
这般粗声大气的。”阿紫哭道:“你变啦,你变啦!不像从前
那样待我好了。”萧峰柔声道:“坐下歇一会儿,喝口茶,好
不好?”端起自己茶碗,送到阿紫口边,左手自然而然的伸过
去搂着她腰。当年阿紫被他打断肋骨之后,萧峰足足服侍了
她一年有余,别说送茶喂饭,连更衣、梳头、大小便等等亲
昵的事也不得不为她做。当时阿紫肋骨断后,无法坐直,萧
峰喂药、喂汤之时,定须以左手搂住她身子,积久成习,此
刻喂她喝茶,自也如此。阿紫在他手中喝了几口茶,心情也
舒畅了,嫣然一笑,道:“姊夫,你还赶我不赶?”
萧峰放开她身子,转头将茶碗放到桌上,阴沉沉的暮色
之中,突见两道野兽般的凶狠目光,怨毒无比的射向自己。萧
峰微微一怔,只见游坦之坐在屋角落地下,紧咬牙齿,鼻孔
一张一合,便似要扑上来向自己撕咬一般。萧峰心想:“这人
不知到底是甚么来历,可处处透着古怪。”只听阿紫又道:
“姊夫,我劈烂一架破纺车,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萧峰长叹一声,说道:“这是我义父义母的家里,你劈烂
的,是我义母的纺车。”
众人都吃了一惊。
萧峰手掌托着那只小小木虎,凝目注视。灯火昏黄,他
巨大的影子照在泥壁上,他手掌握拢,中指和食指在木雕小
虎背上轻轻抚摸,脸上露出爱怜之色,说道:“这是我义父给
我刻的,那一年我是五岁,义父……那时候我叫他爹爹……
就在这盏油灯旁边,给我刻这只小老虎。妈妈在纺纱。我坐
在爹爹脚边,眼看小老虎的耳朵出来了,鼻子出来了,心里
真是高兴……”
段誉问道:“大哥,是你救我到这里来的?”萧峰点头道:
“是。”
原来那无名老僧正为众人说法之时,鸠摩智突施毒手,伤
了段誉。无名老僧袍袖一拂,将鸠摩智推出数丈之外。鸠摩
智不敢停留,转身飞奔下山。
萧峰见段誉身受重伤,忙加施救。玄生取出治伤灵药,给
段誉敷上。鸠摩智这一招“火焰刀”势道凌厉之极,若不是
段誉内力深厚,刀势及胸之时自然而然生出暗劲抵御,当场
便已死于非命。
萧峰眼见山风猛烈,段誉重伤之余,不宜多受风吹,便
将他抱到自己昔年的故居中来。他将段誉放在炕上,立即转
身,既要去和父亲相见,又须安顿一十八名契丹武士,万没
料到他义父母死后遗下来的空屋,这几天中竟然有人居住,而
且所住的更是段誉的旧识。
他再上少林寺时,寺中纷扰已止。萧远山和慕容博已在
无名老僧佛法点化之下,皈依三宝,在少林寺出家。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