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论的还在说下去,丁春秋左手一扬,颂声立止,众弟子齐
声道:“师父功德齐天盖地,众弟子愚鲁,不足以表达万一。”
丁春秋微笑点头,向阿紫道:“阿紫,你更有什么话说?”
阿紫心念一动:“往昔师父对我偏爱,都是因为我拍他马
屁之时,能别出心裁,说得与众不同,不似这一群蠢才,翻
来覆去,一百年也尽说些陈腔滥调。”便道:“师父,弟子所
以偷偷拿了你的神木王鼎玩耍,是有道理的。”
丁春秋双目一翻,问道:“有什么道理?”
阿紫道:“师父年轻之时,功力未有今日的登峰造极,尚
须借助王鼎,以供练功之用。但近几年来,任何有目之人,都
知师父已有通天彻地的神通,这王鼎不过能聚毒物,比之师
父的造诣,那真是如萤光之与日月,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
师父还不愿随便丢弃这座王鼎,那也不过是念旧而已。众师
弟大惊小怪,以为师父决计少不了这座王鼎,说什么这王鼎
是本门重宝,失了便牵连重大,那真是愚蠢之极,可把师父
的神通太也小觑了。”
丁春秋连连点头,道:“嗯,嗯,言之成理,言之成理。”
阿紫又道:“弟子又想,我星宿派武功之强,天下任何门
派皆所不及,只是师父大人大量,不愿与中原武林人物一般
见识,不屑亲劳玉步,到中原来教训教训这些井底之蛙。可
是中原武林之中,便有不少人妄自尊大,明知师父不会来向
他们计较,便吹起大气来,大家互相标榜,这个居然说什么
是当世高人,那个又说是什么武学名家。可是嘴头上尽管说
得震天价响,却谁也不敢到我星宿派来向师父领教几招。天
下武学之士,人人都知师父武功深不可测,可是说来说去,也
只是‘深不可测’四字,到底如何深法,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来。这么一来,于是姑苏慕容氏的名头就大了,河南少林寺
自称是武林泰山北斗了,甚至什么聋哑先生,什么大理段家,
都俨然成了了不起的人物。师父,你说好不好笑?”
她声音清脆,娓娓道来,句句打入了丁春秋的心坎,实
比众弟子一味大声称颂,听来受用得多。丁春秋脸上的笑容
越来越开朗,眼睛眯成一线,不住点头,十分得意。
阿紫又道:“弟子有个孩子气的念头,心想师父如此神通,
若不到中原来露上两手,终是开不了这些管窥蠡测之徒的眼
界,难以叫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因此便想了一个
主意,请师父来到中原,让这些小子们知道点好歹。只不过
平平常常的恭请师父,那就太也寻常,与师父你老人家古往
今来第一高人的身分殊不相配。师父身分不同,恭请师父来
到中原的法子,当然也得不同才是。弟子借这王鼎,原意是
在促请师父的大驾。”
丁春秋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你取这王鼎,倒是一番孝
心了。”阿紫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弟子除了孝心之外,当
然也有私心在内。”丁春秋皱眉道:“那是什么私心?”
阿紫微笑道:“师父休怪。想我既是星宿派弟子,自是盼
望本门威震天下,弟子行走江湖之上,博得人人敬重,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