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心极盛,听到有什么重大机密,虽然事不关己,也必知之
而后快,就算口中不问,脸上总不免露出急欲一知的神情。岂
知马夫人仍是容色漠然,似乎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我丈夫
既死,世上已无任何令我动心之事。萧峰心道:“人家形容孀
妇之心如槁木死灰,用在马夫人身上,最是贴切不过。”
阿朱向萧峰摆了摆手,道:“你到外边去等我,我有句机
密话跟马夫人说。”
萧峰点了点头,走出屋去,暗赞阿朱聪明,心知若盼别
人吐露机密,往往须得先说些机密与他,令他先有信任之心,
明白阿朱遣开自己,意在取信于马夫人,表示连亲信心腹也
不能听闻,则此事之机密可知。
他走出大门,黑暗中门外静悄悄地,但听厨下隐隐传出
叮当微声,正是那老婢在洗涤碗筷,当即绕过墙角,蹲在客
堂窗外,屏息倾听。马夫人纵然不说那人姓名,只要透露若
干蛛丝马迹,也有了追查的线索,不致如眼前这般茫无头绪。
何况这假白长老千里告警,示惠于前,临去时再说一件机密
大事,他又是本帮的首脑,马夫人多半不会对他隐瞒。
过了良久,才听得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
……你又来做什么?”萧峰生怕坏了大事,不敢贸然探头到窗
缝中去窥看客堂中情景,心中却感奇怪:“她这句话是什么用
意?”
只听阿朱道:“我确是听到讯息,乔峰那厮对你有加害之
意,因此赶来报讯。”马夫人道:“嗯,多谢白长老的好意。”
阿朱压低了声音,说道:“弟妹,自从马兄弟不幸逝世,本帮
好几位长老纪念他的功绩,想请你出山,在本帮担任长老。”
萧峰听她说得极是郑重,不禁暗暗好笑,但也心赞此计
甚高,马夫人倘若答允,“白长老”立时便成了她的上司,有
何询问,她自不能拒答,就算不允去当丐帮长老,她得知丐
帮对她重视,至少也可暂时讨得她的欢喜。
只听马夫人道:“我何德何能,怎可担任本帮长老?我连
丐帮的弟子也不是,‘长老’的位份极高,跟我是相距十万八
千里了。”阿朱道:“我和吴长老他们都极力推荐,大伙儿都
说,有马夫人帮同出些主意,要擒杀乔峰那厮,便易办得多。
我又得到一个重大之极的讯息,与马兄弟被害一事极有关
连。”马夫人道:“是吗?”声音仍是颇为冷淡。
阿朱道:“那日在卫辉城吊祭徐长老,我遇到赵钱孙,他
跟我说起一件事,说他知道谁是下手害死马兄弟的真凶。”
突然间呛啷啷一声响,打碎了一只茶碗。马夫人惊呼了
一声,接着说道:“你……你开什么玩笑?”声音极是愤怒,却
又带着几分惊惶之意。
阿朱道:“这是正经大事,我怎会跟你说笑?那赵钱孙确
是亲口对我说,他知道谁是害死马大元兄弟的真凶。他说决
计不是乔峰,也不是姑苏慕容氏,他千真万确的知道,实是
另有其人。”
马夫人颤声道:“他怎会知道?他怎会知道!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