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正收拾散落的纸片,目光忽然扫到最下方压着的一张素笺,忙眯起眼凑近细看,随即出声喊住已起身的隋公。
“老爷,这里还有张受害者苦主的地址。”
“好,很好,人证物证俱全,老夫今日便告假一日,专心写一篇讨伐恶贼的檄文,必定要让此獠付出代价。”
“老爷啊,老奴心里犯嘀咕,您听听看有没有道理,平白无故怎会有人送这么一份东西来?万一对方动机不纯,是想借您的手对付秦侯,那可就不妙了!咱们不如先去查证一番,再决定要不要递弹劾奏折,您看好不好?”
隋公沉吟片刻,脸色稍缓:“也好,就依你说的,现在便去!此事关乎重大,老夫一刻也等不了。”
二人当即整备车马,循着地址直奔苦主家中。
还未走到地方,前方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只见一家挂着“流云坊”匾额的胭脂店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议论声此起彼伏。
老奴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随即对隋公说道:“老爷,这流云坊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胭脂水粉铺,生意向来红火。夫人五十大寿,老奴给夫人买的那盒醉春红胭脂,就是从这儿买的。”
“哦?”隋公眼神一凝,“那这家铺子,与秦氏的商铺有何关联?”
“您看……”老奴伸手指向流云坊西侧,“从这儿数过去,旁边第三家铺子,就是秦氏开的水粉铺。按方才那信上写的,前些日子秦渊派人来,要流云坊的东主将铺子转让给他,还许了些好处。可那东主念着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硬是没同意。加上许多老主顾习惯了流云坊的手艺,宁肯多走两步也不去秦氏的铺子,秦氏的生意因此少了一大截,这便是两家结怨的由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