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远默然，又转头问了另一个眼镜男，“教导主任也是你姑父？”

“那倒不是。”眼镜男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跑？”李致远根本不信这个眼睛还在冒着精光的眼镜男是个老实孩子。

“教导主任根本不需要认识所有人，只要认识其中一个，审问一下，其他人一个都跑不了。今天在校门口迟迟不进教室的，都是为了看你笑话。也有几个是纯粹的恰逢其时，但教导主任压根也没打算抓那几个。现在跑了的，毫无疑问处罚肯定加倍，甚至还得被处分。留下来就不一样了，处罚减半是肯定的，如果主动出卖一下队友，免于处罚也不是没可能。”眼镜男说道。

“所以你已经打算出卖同学了？就一点犹豫都没有吗？”李致远第一次见到能把出卖说得如此坦荡的，感觉遇到了一个人才。

“换个角度讲，我这叫大义灭亲。”眼镜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严肃地说道。

果然，事情正如眼镜男所言，留下来的人处罚减半，主动交待同学的人。处罚全免，但只有第一个写完名单的人才能免于处罚。眼镜男在留下的人中第一个拿起笔，其他人本来还在犹豫，见眼镜男开始写了，马上就慌了。可惜，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犹豫就会败北。看着一长串的名单，眼镜男得意地露出了微笑。

可惜，这时候，胖子不慌不忙地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单。

“刘栋，你可真狗。”眼镜男有些气急败坏。

“对不起，浩哥，其实我是卧底。”胖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李致远笑歪了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的是一出好戏，我这原来是鱼饵呀。”

无所谓了，反正经此一役，学校的风气焕然一新。迟到是不可能的了，密谋什么的，也没有了。相互之间的信任彻底崩塌了，谁知道同学里面还有没有卧底。根本不用想这个问题，肯定还有。

放学的时候，李致远被留下来做卷子，和他一起的，全是早上跑掉的那群人。他做试卷很快，别人一张还没做完，他已经做完五张了。交卷走人的时候，连教导主任都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