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她送走冯计,一回头就叉着腰,严肃地对顾惩下命令,“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哪儿也不许去!手也不许乱动!”
“好。”顾惩从善如流地靠坐在床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你过来陪我。”
沈栀坐到床边,拿起他的手,对着包扎好的地方轻轻吹了吹气,像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小孩。“还疼吗?”
“你一吹就不疼了。”顾惩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哑,“栀栀,我好想你。”
分别半个月的思念,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冲破了闸口。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泛着水光的红唇,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就想吻下去。
沈栀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往后一躲,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胸膛。
“不行!”她义正言辞。
顾惩的动作僵住了,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受伤:“为什么?”
“你还伤着呢!”沈栀指了指他被吊起来的手臂,理由充分,“医生说了不能剧烈运动!你给我老实点!”
顾惩哭笑不得:“亲一下不算剧烈运动。”
“怎么不算?亲一下等会儿你就不老实了,”沈栀太了解他了,小脸一板,态度坚决,“等你伤好了再说。现在,睡觉,休息!”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给他掖被子。
顾惩一把拉住她,没敢太用力,怕扯到伤口,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以往无往不利的招数,今天却在沈栀的铁面无私下碰了壁。
他试探着又凑近了一点,沈栀立刻瞪圆了眼睛,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不行。
顾惩彻底没辙了。
他松开手,靠回床头,高大的身躯看着有些萧瑟。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平日里那股凶悍强大的气场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委屈。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伤臂,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不轻不重地搔在沈栀的心尖上。
她有点心虚了。
她是不是……太凶了?
他毕竟刚从外面拼命回来,还受了伤……
“我……我也是担心你伤口裂开。”她小声解释。
顾惩还是不说话,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那眼神里混杂着思念、渴望,还有一丝被拒绝后的落寞,看得沈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个男人,在外面是能以一敌百的基地首领,在她这里,却总是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大孩子。
“外面那些东西很厉害。”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有那么一下,我差点以为回不来了。那半个月,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抱着你,死在外面也值了。”
沈栀的心脏猛地一缩,鼻子发酸。
“别胡说!”她立刻坐回去,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脸上的伤疤,“你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嗯,”他顺势把脸埋进她的掌心,像只寻求安慰的野兽,在她柔软的掌心上蹭了蹭,“可是你都不让我抱。”
控诉的意味十足。
沈栀彻底投降了,防线全线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