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怀娇 白糖三两 1574 字 2022-09-17

钧山王是最不想挑起事端的人之一,往日里也鲜少与世家望族往来。他虽性子冷酷,对待亲友却极关爱,事关河间王与楚王性命,又关乎齐国的安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坐视不理。魏植不知如何开口,左右思虑后才托付魏玠一同去与钧山王商议。

夏侯氏把持朝政,日后迟早要对几位封王下手。钧山王深知其中利害,只好暂且应下此事。将刺客的事推到他身上,太后一时间不仅不会对他下手,反会找借口为他开脱。

等说服钧山王后,酒宴已经快散了。前来拜见魏玠的人如同流水,还有各世家的王孙贵女想要同他共饮,魏玠不能失了礼数,只得一一推脱,待人散后,天色已经逐渐昏暗。花树上挂满了灯笼,满树芳菲映着光晕,地上的花影随风而动。

梁晏还想缠着魏玠饮酒,却被平远候从后拍了一巴掌,只好讪讪地放下酒盏。

“天色已晚,兰璋要回去歇息,你还拦他作甚?若你多学学兰璋,为父也能少操些心,整日追逐华而不实之人,何日才能有所作为?”平远候自夫人过世,自己又重伤再不能征战沙场后,性情便有了极大的变化,意气风发纵马过长街的少年人,最后竟也成了严肃冷漠的大家长,以至于连严厉著称的魏恒都要比他和善几分。

梁晏被几句话训得低下头,再不敢吭声,摆摆手和魏玠告别。

不等魏玠回到玉衡居,一个侍女便从昏黑的小道中蹿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薛娘子的侍女。”晋青看了看她,又回头去看魏玠的表情。

魏玠面不改色,问她:“你找我有何事?”

银灯觉得此事说出来实在难为情,无奈道:“还请大公子去看一眼我们娘子吧,她……”

晋青一听便皱起了眉,先魏玠一步说道:“天色已晚,你们娘子又有何事,非要来寻我们大公子?”

魏玠轻飘飘地训斥了他的无礼,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显然是同晋青一般的想法。

银灯都想要退缩了,然而想到薛鹂那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说:“我们娘子喝醉了。”

魏玠温声道:“府中有医师,你回去让薛娘子好生歇息,再替她煎一碗醒酒的汤药。”

“大公子又不能醒酒,不让你们娘子去歇着,寻我们大公子又有何用?”晋青见天色已晚,说话时便有几分急切。

银灯也不知怎得,一见魏玠便浑身发僵,脑子里一片混沌,半晌还未将话说清楚,如今见魏玠要走了,才忙不迭地说:“娘子喝醉了一直哭,非说大公子在藏书阁等着她,奴婢怎么劝都不管用,只得任由娘子去,可是……可是天色晚了,娘子还是不肯出来,奴婢也进不去藏书阁,一来二去那侍者便不理会奴婢了。”

银灯说着都要哭出来了,魏玠敛了敛眉,说道:“既如此,我会命人送薛娘子回去,无需担忧。”

银灯也听说魏玠夜里歇息的早,必定是不肯为了薛鹂亲自去一趟了,一时间也为薛鹂感到失落,闷闷道:“我们娘子是个命苦的人,大公子若对娘子无意,不如早些说清,叫她死了这条心,以免日后愈陷愈深,平白添了苦恼心事。”

一旁提灯的侍者听了不满,说道:“对大公子一厢情愿的女郎如此之多,难不成都要去说明一番,薛娘子如此不知礼数,一再纠缠不清,日后岂能怨到旁人身上?”

银灯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也有了些委屈,苦着脸再不吭声。

“不可背后议人长短。”魏玠出声斥责,而后才看向银灯,淡淡道:“既如此,我会如你所愿,与薛娘子说清。”

或许这侍女说的并无不对。

薛鹂这样的人,不该与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世人皆污浊不堪,薛鹂亦如此,他最不喜变数,更不愿因她生出波澜,与其再被她扰乱,不如早些撇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