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抠门是有原因的。”李缘低笑:“好些年没见,去了就拜托他办事,他是又高兴又气恼,骂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骂我们找他办事才上门,骂我们一点老战友情都没有,还威胁我们得去他家做客,不能去他单位找他。”
江婉压低嗓音:“成功率大概多少?”
“应该没问题。”李缘道:“他说他不带学生了,不过他的大徒弟还有带。他去负责找名额,人交给他大徒弟带。他几句话就给安排了,不费劲儿。只是……我瞧着栋梁好像一心只想出国。要不,这事还是你跟他说吧。”
“过两天再说。”江婉低声:“嫂子多半会同意,他应该能如愿。嫂子愿意为他妥协,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等他。而他肯不肯为了嫂子,选择另一条路……有点悬。”
如果是以前的表哥,她对他有信心。
但人都是会变的。
这些年他一个人辛苦求学,遭遇了多少冷眼和不公,才会让他这般渴望进步和成功。
他也有他的不容易。
江婉觉得还是要赌一把。
李缘示意前方,解释:“读书会已经开始了,今天来了不少学生。有你师兄和河水在,还算忙得过来。”
“哦哦。”江婉担忧问:“师父,伟达还没回来吗?”
“没。”李缘叹气摇头:“他回去以后,就被他爸爸打了一顿。他父亲希望他回老家从政,可他不愿意,说要留在出版社这边。即便被打,他也不肯改口。后来,他父亲将他锁在家里,不许他出门。”
“难怪我们那一阵子总联系不上他。”江婉皱眉低声:“他跟他的家人……好像不怎么亲近。他跟我隐晦说过,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被后妈苛待,差点儿死在后妈的手里。幸好是他外公外婆得知后,将他接在身边照顾。他十几岁就参军,直到后来分配去老杂志社,都没怎么回家。考上大学后,才回去一趟。哪怕回去了,也只是待在外公外婆家,不住在他父亲那边。”
“那孩子坚强得很。”李缘心疼道:“再苦再累也硬扛。要不是这一次差点儿出了事,他压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家的事,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
江婉问:“不是说他后妈闹着要分家吗?分好了没?”
“还没。”李缘答:“他说他们家有几个山头的地和一些水田地。他后妈要将水田地都分给她的儿子,伟达只能得一些贫瘠山头。她认为伟达不想回老家,就不该将好地留给他,分给他的话都浪费了。反正山头种不了地,分给他就行。”
“无所谓。”江婉道:“她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李缘解释:“伟达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他觉得分什么给他都行,反正他短时间内不会回老家。即便分给他,他也只能送给其他人种。与其浪费,还不如给他的两个弟弟。”
“他两个弟弟是做什么的?”江婉好奇问。
李缘答:“一个跟父母种田下地,一个在供销社上班。伟达说,他们都只读过几年书,不爱学习。水田价值高,分给弟弟们傍身更妥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