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从很久便知——

梅子青,对她,只有占有欲。

梅子青——红阁红牌伶人,登台时永远只着一袭青衣,手持一把桃丝折扇,清幽开唱。

伶人自古低贱卑微,站着卖弄才艺,可他却是异类,他登台时是坐着上好的红木靠椅,加上一壶泡好的顶级绿茗,用着浅青面纱遮掩着面容,只露一双清冷眼眸,睥睨一切。

即便这样,他的戏一场的座次千金难求,曾有人当着他的面大言不惭,说他是故作清高姿态,实则也不过是个戏子罢了!

梅子青也只是秀眸惺忪,轻道,“有趣。”

而当有人谈论起她时,

第二天,那人的脑袋定悬挂于城南门之上!

“为何不让人谈起阮软?”

梅子青的舌尖轻轻划过上齿,缓缓道:“我的小物件,何须他人说三道四?”

听见这话的阮软便知,梅子青,对她只不过是占有欲罢。

回想至此,她痛苦闭眼,流下两行清泪,道:“梅公子,微女乞求您,能回答这个问题后,再来找微女吗?”

梅子青见着女子的泪水后,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异样。

他情不自禁地缓缓附身,如珍宝般,舔舐着女子的泪痕。

阮软睁大双杏仁眼眸,小嘴亦微微张开,诧异不及。

“小姐!小姐!衣裳,奴把衣裳拿来啦!”

初春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阮软惊慌失措地望向梅子青,而梅子青无动于衷地继续地舔舐着她的泪水。

阮软奋力地想要将梅子青推开,压着声音道:“梅公子还是快点走吧!”

被推开的梅子青垂着脑袋,眼眸里尽是阴翳。

他淡淡朝阮软一笑,打开窗户,纵身一跃。

堂屋外初春等了半响,都未曾等到主子的回复,只好推门而入。

却只见黑漆漆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它翻来覆去地找当火石,点亮熄灭的六角琉璃灯。

她端起其中一盏,朝里走去,没走几步,便看见呆滞地站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阮软。

她惊慌失措地朝阮软跑去,满脸担忧,拿起挂在一旁的红色披风,给阮软套上。

阮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窗棂,呼呼不停的寒风,肆意嚎叫。

初春顺势便走去,伸腰朝外,想要关上窗。

怎知,一只纤细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阻止着她的动作。

她担忧地看向阮软,望着那双通红,还挂着泪的眼睛。

阮软干涩的唇瓣,渐渐吐出:“他只穿了白纱里衣,没穿那白狐裘衣。”

冬日,梅子青总是披着那白狐裘衣,只因他极度畏寒。

四肢手脚,总是寒冷冰凉。

甚至.....

每当梅子青想要靠近她时,总会穿着那白狐裘衣。

她曾询问:“子青哥哥,你抱着我时,为何总是穿着那白狐裘衣?”

她依旧记得,那美如画的男子,淡淡地将那双凤眸低下,看向怀里的她,道:“我的身体极寒,不想冷着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