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婚礼进行时

“项北!”

项母怒不可遏,“你爸爸还没死呢,你就这样对我们?”

“妈。”项北往前一步,内敛的双眸神色温和,“我们能够走到今天,你跟爸也都是看过来的,难道你真的不希望我们幸福?”

全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吗?项母含着眼泪,心底无比酸涩。她的苦心,儿子究竟何时能够懂?!

项北伸手圈住母亲的肩膀,语气低下来,“妈,我们不能不领证。”

“怎么回事?”儿子这话有古怪,项母自然听的出来。

男人薄唇抿了抿,有什么从眼角闪过。他低头在母亲耳边说了句什么,项母徒然瞪大了眼睛,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吧!这人生太过变化,她并不能始料所有事情。丈夫不过低头捡起一双筷子,却突然脑溢血昏迷至今,她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呢?!

黯然叹息一声,项母挑眉看向儿子,“小北,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负责吧。”

“我会的。”项北承诺的点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我不会让你跟爸失望,傅欢颜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闻言,项母眼眶红了红,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既然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可说的?!

回到病房时,几位医生正在等待家属。傅欢颜一直在听医生的介绍,病人情况不算客观,医生建议尽快决定是否手术。

“我不同意。”

项母不肯点头,她听说手术风险有百分之四十,怎么都不能同意,“如果老项他下不来手术台,那我们……”

关于这个问题,项北同样很难决断。望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父亲,他黑眸眯了眯,额上的青筋凸起。

“我同意。”傅欢颜突然开口,越过项北走到项母面前。

“你同意?”项母瞪着她,眼神锐利,“我不能同意。”

顿了下,她语气坚定道:“我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动他!”

说话间,项母走到病床前,牢牢握住丈夫的手。只可惜,他的手很冷,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老项,你倒是醒醒啊。”

周围医生只能无奈叹息,这种手术必须征得家属签字同意。哪怕他们再有信心,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万一。

“伯母。”

傅欢颜躲闪开项北的劝阻,再一次走到她的身边,“伯父目前的情况很不好,现在的治疗对他没什么作用,如果我们不同意手术,也许人很快就……”

“不许胡说!”项母情绪激动起来。

项北一把将傅欢颜拽过来,却被她抬手推开。

弯腰蹲在项母的身边,傅欢颜眼圈渐渐发红,“妈,您已经知道我跟项北结婚了吧,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爸妈。我只有这一个爸爸了,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能希望爸爸好起来。”

项北心尖紧了紧,迈步走到傅欢颜身后。

“医生已经说过了,如果爸爸不接受手术,那么拖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傅欢颜仰着头,黑亮的眼眸落向项母的眼中,“倘若我们继续等下去的结局无法改变,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赌一次?刚才医生跟我说,这种手术成功率比较高,而且爸爸平时身体状况不错,成功的机会应该会大于百分之四十。”

“应该?”项母流着泪摇头,“我不要应该。”

傅欢颜叹了口气,忽然将掌心落在项母的手背上,“妈,我知道您担心,我们也很担心。但是现在容不得我们选择。如果继续拖延下去而发生不可逆转的结局,那您会不会后悔今天选择拒绝手术?”

项母蓦然怔住,整颗心揪起来。

“妈,我同意欢颜的意见。”项北双腿弯下,与傅欢颜动作相同的蹲在母亲面前,“我们应该试一试,爸爸不会怪我们的!”

项母紧紧捂住嘴,泪如雨下。这是个很难很难的决定,没有人能知道未来的结果是什么,一旦选择,无论怎么样,都必须接受!

可如果不选择,那结果就只有一个!

良久以后,项母含着眼泪抬起头,掌心轻落在傅欢颜的头顶,道:“让项北去签字吧。”

手术持续六个小时,当手术室大门打开的那刻,所有人都不敢上前。

项北拥着脸色苍白的母亲,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傅欢颜握住发抖的双手,上前讯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我们已经找到病灶的出血点,”医生摘下口罩的脸布满疲惫,“手术很成功。”

“成功了。”项母哽咽着低喃。

项北用力拥住母亲,傅欢颜回过头,望向项北的眼睛里滚出热泪。

虽然医生表明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仍需送入加护病房进一步观察。如果病人恢复情况良好,大约三天后就会慢慢苏醒。

临近傍晚时,项北才开车把傅欢颜送回家。傅欢颜解开安全带,细心叮嘱身边的人,“等下你要让妈把晚饭吃了,她最近太瘦了。”

“好的。”项北抿唇笑了笑,“我现在觉得,女儿果然比儿子贴心。”

“那当然。”傅欢颜眨了眨眼,“我妈妈就说我是贴心的小棉袄,说傅晋臣是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项北一把圈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下去,“那我们一定要生个小棉袄。”

“唔!”

傅欢颜抬手捶他,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谁要给你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