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老不死的!”

女人哪里是牛高马大的三婶的对手,趴地上一面躲一面咒骂,三婶咬牙切齿,换着方向和角度的扇她,没一会儿脸就肿成了猪头。

大梅平时虽然呆头呆脑,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林家的孩子自己人埋汰可以,外人欺负就不行。

隔壁村已经通了公路,警车开到隔壁村,徒步半小时就到了林家。也不用问,村民一见他们着装,主动帮忙引路。

见一名女警察进屋,伯娘和奶奶赶紧站起来,哭着把事情说了。

大梅躺床上,一动不动。

雨桐坐床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这双手,曾扶着她蹒跚学步,曾给她采过嫩黄色的野花,曾帮她扎过奇形怪状的辫子。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应该速战速决,催阳子快带录音机回来的。

她没想到,明明上辈子是第二年春天才发生的事,是不是她怂恿大伯送姐上学,才把噩运提前了?

而且,上辈子大家都以为是姐姐“不自重”,主动跟人厮混,原来,她也是被迫的。至少,一开始她是不愿的。

但家里人只会打骂她不要脸,没有谁多问一句“你愿意的吗”,没有人关心她是否拒绝过,是否反抗过,是否受伤。

她觉得自己脏了,却不敢跟家人说实话,只能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

“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大梅掀开眼皮子,淡淡的“嗯”一声。

女警见此,也安慰了几句,扶她坐起来,“有没有受伤?先送你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