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意死了。”闻到扶苏身上幽幽的清涩药香,原本浮动的心忽然便安定了下来,墨卿闭着眼,声音又低又轻,像是飘入小窗的夜风,“为小师叔死的。”
扶苏微微一怔。
然后,他便听到墨卿说:“你还活着,真好。”
墨卿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行军打仗,原本鲜活的一个人,下一刻就会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生离死别,每一天都有。
“对不住,让你担心了。”扶苏轻轻理着她乌黑的发,十指如玉,穿插在青丝间,一下一下梳着。
就这样抱了许久,墨卿才想起来给扶苏倒了杯水,然后又去叫了似锦进来。
似锦为他把过脉后,脸上满是不耐烦与bào躁,说话也是不客气极了:“终于不用伺候您了,今夜如果不发热就算没事了,接下来静养三日,往后注意调理就好了。照看了你两天两夜,枕头都没沾,别来烦我了!”
看着似锦那张好看到有些过分的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扶苏朝他温然一笑,郑重道了谢。
似锦哼了两声,勉为其难接受了扶苏的道谢。然后瞥了墨卿一眼,端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淡淡说道:“你也三日没合眼了,要是倒了可没人管你。”
“哦,多谢师叔关心。”墨卿勾了勾唇,笑得很是温和无害。
似锦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瞬间炸起了浑身毛的猫,立刻就瞪了一眼墨卿,还尤自嘴硬道:“少自作多情!”
说罢,他放下那碗药,转身就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墨卿脸上挂着愉悦的笑,走到门外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十七,送点清淡的粥和小菜过来。”
十七无声无息从屋檐上跃下来,越过墨卿看了一眼里面的扶苏,眼神极其不善,满满都是不喜。
“是。”他低声应下了,犹豫一会后,看着墨卿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开口道,“教主,您先去歇着吧,属下在这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