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中似有星河dàng漾,映着冷清细碎的月色,温润而柔和:“旁人如何待我,与我要做什么样的人,并无冲突。世人即便欺我rǔ我,我心依旧。”

任你如何耍尽百般手段,我自岿然不动。

沉默良久,墨卿终究是笑了。他们果然不是一种人,世人欺她rǔ她,她便睚眦必报,欺她多少rǔ她多少都分毫不少还回去。

“故事讲完了,去睡吧。”扶苏揉揉她的头发,唤来守夜的侍女送她回房。

墨卿乖乖回去了,她这些日子习惯了早睡,现在正是困到不得了。不过,方才见他自斟自饮的模样,忽然就忍不住坐到了他面前,即使不说什么,也想陪他坐坐。

面对美人,她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抗力,心说软就软。

庭院中,假山后走出一人。轻衣缓带,衣袍似雪。

“殿下。”他看着在月下自斟自饮的扶苏,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坐。”扶苏倒是朝他笑笑,伸手指了面前的位置让他坐下。

慕尘将这大半年来姜如姬与东瀛的jiāo易逐一叙说。从一开始许诺他们开设商行,到购置土地,再到承诺除去扶苏后拱手送一半江南,他平静地说完了。

姜如姬并不想管这天下苍生,她只要自己的权力稳固,只要荣华与富贵,至于送地给东瀛,在她眼中不过尔尔。

“若是东瀛除掉我,分去一半江南给他们,她倒能收了另一半江南,如此看来也算不亏。”扶苏听完,依旧淡淡笑着,既不愤怒,亦不烦扰。

“殿下……”慕尘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先回吧,免得旁人生疑了。”扶苏将最后一杯酒斟满,推到了他面前,“这些年,辛苦你了。”

慕尘微微摇头,抬手举杯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