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寒。”邓远像是想抓住徐以寒的手,却被徐以寒的神情吓得动作顿住,一只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哦,是我妈的十周年忌日,”徐以寒扭头看向那束白色雏jú,“我说呢,怪不得。”

“以寒——”

“姐姐,”徐以寒说,“我真的不知道是今天。”

他自顾自说下去:“我找人打听过的,只知道她走的时候想吃抄手,四月底五月初走的——但是具体哪一天,就不知道了。我还让人去找她的墓,我想墓碑上总是有个确切的日期吧?但是也没找着,邓村的墓地和几个公墓都找了,没找着。”

“邓村集体迁坟了,所以——”

“姐姐,”徐以寒平静地说,“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是今天,三月二十九号,我记住了。”

邓远猛地站起身,绕过桌子紧紧搂住徐以寒。

徐以寒坐着,他站着,他一手摁在徐以寒后颈上,一手用力抚摸徐以寒的后脑勺,就好像徐以寒漆黑的发丝之下,有一道看不见的伤口。徐以寒的脸紧贴在邓远温暖的肚子上,他闭上眼,一动不动任由邓远搂着。在餐厅暖huáng色的灯光下,他们俩搂成一尊静默的雕像。

过了很久,徐以寒轻轻笑了一下。

“姐姐,”他忽然说,“你会不会跳舞?”

“嗯?我……不会。”

“没关系,我退你进,跟着我的脚步来,很简单的。”

徐以寒拉着邓远的手来到客厅,关了灯,宽敞的客厅陷入一片漫漫黑暗。他右手揽住邓远的腰,左手架起邓远的手。没有音乐,他低声在邓远耳边数着街拍:“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他记起小时候,那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老徐和邓秀丽还没吵架,他们喜欢去舞厅跳舞,跳的就是这种国标。他们把徐以寒也带去,让他在一边坐着看,舞池里的人好多好多,徐以寒一不留神就花了眼,但又能很快找到老徐和邓秀丽。因为邓秀丽个子高身材好,总是身姿最标准的那一个。她微微下腰,身体形成一个柔韧又好看的弧度,就像一只初开的洁白的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