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出门算早,宋嘉彦按照往年的时辰到长乐候府之时,便得知裴婠和裴琰已经出门赏灯,宋嘉彦当下便僵在了门口,裴婠不仅没有回他的信,还一字交代也无的避着他出去了!宋嘉彦心底恼怒不甘,当下令车夫往东市赶。

凤栖楼是东市最大的酒楼,就伫立在东市入口处,裴婠马车到的时候,便看到一人长身玉立站在足有三五人高的璀璨灯楼下,耀耀灯火好似万树银花,将一袭墨袍的萧惕衬得俊美非凡。

今夜出门的大都是年轻男女,萧惕站在灯楼下,风仪瞩目,奈何面色冷峻,许多姑娘从他身前过,走了很远目光都还在他身上,却根本不敢近前。

“含章——”

裴琰从马车上跳下,老远便喊了一声。

萧惕一眼看过来,忙迈步迎来,才走出三步,便见马车里又探身出一人。

皓月当空,星辉泻地,裴婠一袭绣兰纹月白广袖宫裙,仿佛蟾宫仙子落入凡间,娇美的面容映着周遭的阑珊灯辉,如梦似幻的娇媚惑人,萧惕一时看的痴了,竟然驻足在长街正中。

等裴婠下马车站定,兄妹二人齐齐看过来时,萧惕方才回神。

他眼底的痴妄极快的掩下,等走到二人跟前,已是满身沉定威仪,裴婠喊了一声“三叔”,裴琰笑着道,“这几日也不见你过府来,母亲还在念叨——”

萧惕唇角弯了弯,“青州诸事未毕,金吾卫衙司内有些忙碌。”

裴琰也是要入金吾卫的,一听这话忙问,“青州的案子金吾卫想一争?”

青州虽是民乱,可当初乱民头子在青州揭竿之时,当地官员并没有即时上报,这才让乱民声势越发浩大,因此如今乱民平定,便到了该追责之时。

往常稽查地方官吏本是皇城司的活计,可裴琰没想到如今金吾卫不甘屈居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