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惕今夜会过府,然而他今日要先入宫,裴婠以为入夜他才会来。

萧惕迈步,待从竹影下走出,目光仍是深测测的,“今日只领了腰牌,明日才开始当值,便一早过来了,毓之走到一半折回去拿剑戟了。”

四目相对,裴婠表面镇定,心底却打鼓……

没看到吧?他是刚来的吧?她可以糊弄过去吧?

萧惕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玉,“好好地东西,怎么砸了?”

心间一凉,裴婠希望的小火苗灭了。

她连“失手、不小心”这些借口都想好了,可萧惕显然不想给她留余地。

这还没完,萧惕又道,“刚才来时看到广安候府的马车刚走,听毓之说,宋氏二少爷给你送了赔礼的礼物,你——”

话未尽,却是在问,你怎么将人家赔礼的礼物砸了?

裴婠看着萧惕,又紧张又恼,来人家家里做客,便是看到什么不当之处也要当做无事发生,可萧惕却怎么这般直言相问?

萧惕直瞅着她,直白的想等她解释。

裴婠一咬牙,想到这是在自己府上,便生了胆气,下颌微扬,镇定道,“不喜欢,想砸就砸了——”

萧惕挑眉,裴婠到底有些心虚,转身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玉。

萧惕一眼扫过,“倒是上好的羊脂玉。”

裴婠心头发紧,适才与萧惕对视之时强装镇定,此刻指尖方才颤抖起来,她一点点将碎玉拈在掌中,不置可否道,“那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