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屋顶坐着看月亮,也可能在后院里喝酒。

反正谢家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他也没有更多的去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方几步就能走完的小院子,同多情风流意气风发的楚留香,是根本找不出配的道理的。

西门大夫想让她看清楚的也就是这一点,却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本以为这会是个满怀心事的不眠夜,但躺下后谢泠意外地没用多久就睡了过去,可惜睡得并不安稳。

大约三更左右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那扇门的年纪比她还大,每动一遍都要发出吱嘎声响,可是困意泛滥成灾,她只勉力睁开眼了一瞬,便又翻身睡了过去。

乌黑的长发被甩了一铺,弓起的背掩在厚重的棉被中,却仍显单薄十分。

楚留香站在床边看着她被不知内容的梦境所扰,换了几个姿势都睡不安稳,眉揪成一团,下意识地弯腰伸出手去。

谢泠的体温常年偏低,哪怕盖着这样厚的被子也一样,指尖触及到的皮肤有点凉,稍一往下又碰到她鼻尖的汗珠,同他掌心的湿意混在一起。

月光意外地亮,他连她呼吸间的起伏都能一并收入眼中。

不知过了多久,谢泠忽然又皱起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叫他听不清的梦话。

不,也不是听不清。

至少能够听清自己的名字。

虽然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他真正想听的话,但楚留香还是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完后坐下帮她把方才动作间蹬开的被子盖好。

这是第几次了,他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