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邪灵这几日似乎跟不要命了一样,居然不顾香火的压制,不管不顾地开始作死,连累着颜许也一阵一阵地头疼。

甘元叹了口气,这对师兄弟……看面相都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怎么就净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颜许梳理了一遍经脉,睁眼看见甘元还在门口纠结,忍不住想翻白眼:“道长,你都杵在那里半天了,有事儿找我?”

“这不是看先生摆了一张琴,还以为先生准备抚琴,故不敢打扰。”甘元走进来,又瞧见他桌子上放着一块砚台,突然噎住,所以你这到底是准备干嘛呢?

颜许有些混沌的大脑迟钝地转了转,把目光放在琴上。

哦,对,这里确实摆着一张琴,是师兄从山下带来的,说是没事可以弹着玩。

他默默地把磨了一半的墨推开,勉强打起精神,努力维持自己的高人风范,低头拨弄了一下琴弦。

噫,音色不错,是把好琴。

颜许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信手弹了一曲卷耳。

诗有三百,惟此篇是他念念不忘。

装叉完毕,他有些惆怅,轻轻叹了一声。

甘元以为他是想起了心爱之人,正琢磨着要不要安慰一下时,就听见他喃喃自语:

“可惜已经过了时节,突然好想吃卷耳菜啊。”

甘元:……我真是瞎了才觉得你会需要安慰。

颜许撑着下巴,发呆一样看着亭外的雨,问:“道长,你与谭师兄交情很好么?”

甘元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贫道不能经常下山去山下蹭吃蹭喝,但是你师兄经常会带肉回来。”

“……”

好真实的原因。颜许扭头看他:“那道长为何偏心于我们两个外人呢?得罪浩气盟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甘元摆摆手,说:“知其白,守其黑,此为天下式。”

颜许给他鼓掌:“道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儿没有其他人,咱们说话可以通俗点。”

甘元:“……”

甘元轻咳一声,说:“贫道曾私下算过一卦,你们身上有些许功德,但气运似乎都不怎么好。贫道原以为自己算错了,万花弟子声名在外,怎么也不至于落魄,但前尘往事一一揭晓,这事怕是不能善了。多年前师叔就因不曾插手那一辈的红尘事而为世人所为痛惜无比,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道,贫道道行尚浅,可不敢让自己生此心魔。”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因果,看来对修道之人来说,道心真的很重要啊,怪不得师兄喜欢杀人诛心,诛心什么的可真是太狠了。

颜许歇了半天,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又与甘元商议起写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