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立刻給老子過來。』

『講話粗俗會被大哥討厭的唷倉持前輩( _)』

時間差不多了,澤村背起寬包飛快地穿好新買的雪靴離開了屋子,圍巾昨天落在了御幸前輩家裡,於是便拿了成宮鳴那天來自己家沒有帶走的藍色鴨舌帽擋擋雪,倉持前輩的短訊還在口袋裡不斷傳遞,小跑步時吐息間呼出了如煙似霧的白氣,在只差一條馬路就到目的地的路口停下了腳步,距離綠燈行的時間還有三十秒,澤村又拿起手機看看倉持到底又想說些什麼,斷斷續續都是一些無意義的話,甚至還有空白、標點符號,感覺像是不小心按到,是在和誰搶手機什麼的嗎。

正想收起時螢幕又亮了起來,閃閃爍爍晃進了視網膜。

『和我交往吧。』

這大概只是不想讓他赴約的爛理由,於是澤村沒有在意直接選擇已讀不回,車水馬龍間他在人群裡穿梭前行,但卻感到有點難過,鼻子酸酸的,因為方才那幾個字句。

那年他也曾經從他的口中聽見這樣甜蜜的告白,紅著耳廓、有些害臊的開口。

而他澤村榮純也真真切切為了那句「喜歡」的回覆就這樣義無反顧跳進了名為戀愛的枷鎖裡,快樂著、跌撞著、掙扎著,最後在那個人奪得職業棒球日本錦標系列賽總冠軍時提出了結束,長達三年的甜蜜負荷也終究連著相互傷害寫下句點。

也許當時太過孩子氣,做不成包容、辦不到退讓。

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不是短訊,而是電話聲。

「抱歉,松崗前輩,我快到了。」

『沒關係,慢慢來,我只是擔心你路上出了狀況。』

到了白熊書店後兩人先是在二樓逛了一圈取取暖才至澤村想要找的區域進行搜尋,澤村難得認真尋找的模樣松崗看著微微一笑,雖然是笨蛋,但是笨得很可愛。

「想好題目了嗎。」

「還沒確定,小春說想做有關測謊的議題,就像是從那個人的眼神、動作或是其他細微的習慣來測試受測者是否是在說謊。」

好像是某次小湊春市懊惱專題時小湊亮介的提議,真是有大哥風範,連想出來的東西不知為何都相當腹黑,是想把誰當成實驗品吧,澤村在心裡默默為倉持前輩哀悼三秒。反正無濟於事,三秒還算長了。

澤村不是很擅長念書,能夠考進大學大多是因為自己身邊有許多良友,他不熟練地拿一起書架上一本又一本厚重艱澀的論文集仔細研讀,皺在一起的眉間顯示主人的苦悶,松崗一把抽過澤村拿起的書遮在唇邊有趣的笑著說自己哥哥目前是心理系的學生。

「那松崗前輩知道怎麼看嗎?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