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太宰君,你来这不只是要来送豆腐吧?”森鸥外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礼盒,面带笑意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看着她抱着膝盖靠着办公桌坐下来。

“什么都瞒不过首领你啊。”少年灿烂的笑着。

森鸥外回给他一个笑容,“那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啦。”他佯装害羞的说,“我只是想知道,首领和种田长官,还有那位侦探社的社长一同谈了什么。”

“这句话要我说才对,太宰君。”男人也随和的笑起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一来一往的奉承间,黑发少年勾着唇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静静的看着男人,褐色的眸在灯光下仿佛有了光芒。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似的问:“那么首领愿意告诉我吗?”

“没什么不能告诉的。”

森鸥外慢条斯理的将他送的硬豆腐揣进内侧的口袋中,笑容温和。

“只是得到了消息,‘书’在七年前,就被某个人藏到横滨了。”

*

她记不起安德烈·纪德并非记忆错乱,或者被人下了降头,施加了咒语之类的,而是她本身就不愿意回忆十九岁之前的事。

那段记忆伴随着枪声与鲜血,她杀了比做杀手时还要多的人,比起肉体上的痛苦,她的心理上才更煎熬。

但是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那种心情着实有些夸张了,比起平时只觉得胸口压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当初她不杀安德烈·纪德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单纯的觉得,在有着一个目标的情况下,违背自己的本意进行杀人这种事距离目标越来越远,令她十分的疲倦,所以她累了,在最后选择了救赎自己和他人。

虽然没办法去书写他人的人生让她觉得可惜,但总好过不断的夺去他人的人生。

那个时候她是怀着被前首领杀死的决意回去的,结果就在她开门的瞬间,目睹了森鸥外挂着森冷的笑容抹了前首领的脖子。

她看得到纷飞着细小微尘的金色光线落在了沾满血迹的墙壁上,落在了老人的枕间和被褥上,落在了他的身上和侧颊上。

然后她看到森鸥外的脸颊上还带着骇人的血迹,转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那双和流淌着的血液无差的红眸凝视着她,用那日引她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口吻儒雅的说着。

“作之助,你自由了。”

她没有和对付MIMIC的那些成员一样去对付森鸥外,因为她这条命本身就是森鸥外救的,因为她效忠的对象始终是森鸥外,而不是前首领。

所以当他从森医生变成森首领,只不过是称呼改变了,其他的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也是有区别的。

在森鸥外当上首领后,她便不再杀人,只是偶尔的,听从森鸥外的命令进行指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