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椤想要抱它,却被它几次逃脱了,急得出了一身汗,恨道:“老吴!你就在这跟他们过吧,我不管你了。”

花齐生捉住被桫椤吓得炸毛的肥猫,摸了摸猫对桫椤道:“我再说最后几句姑娘别生气,老吴,我说的是吴颍庵,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望姑娘自己心里多斟酌。说来惭愧,我的家世在临安也算排的上名号,听家中父亲的话在朝中袭一个闲职也不是什么难事,之所以呆在大理寺做这个开罪于人还讨不了什么好处的差事,是因为吴颍庵,老吴是我兄弟,也是一个值得为他拼命的人。”

桫椤知道花齐生说得没错,仅凭吴颍庵一人之力,能够除去徐鸿,确实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她到底还是把猫留在了那里,孤身去了醴泉观。多亏花齐生一番话,桫椤知道吴颍庵的难处,便留了一封信。提起笔左思右想,最后只是告诉他,照顾好猫儿,再见有时。

福莱坊被查封,酆绥小相公不知所踪。临安的百姓很快就忘了这个戏坊,寻到了其他的欢乐场。

妙常姑姑说,福莱坊被查封以后,酆绥来见过她一面,那也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酆绥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不出心中的喜乐,对妙常辞别,“王妃,你是晁永的娘,我见了你就像见了自己的娘。我这一辈子,都身不由己,福莱坊没了,还会有其他买主,直到我年华老去,容颜不再,不知会流落到什么地方……”

妙常虽已离开王府多时,远离红尘是非,但酆绥的辞别,令她再次想起当年的失子之痛,和桫椤转述时,竟失了出家人的淡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是怕,那孩子会想不开……”

正如花齐生所说,梁王府上下戒备森严,布满了皇城司的好手,酆绥辞别王妃以后,便孤身一人去了梁王府,想要替梁晁永复仇,却死在了守卫的乱箭之下。

带来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王府风头正盛的徐夫人。

徐碧君抱着孩子,带着丫鬟珊儿来醴泉观上香。

“妙常,我今日来,一来是给我的孩子祈福,二来时想见见借住在你这里的客人。”

徐碧君似乎早就知道了桫椤在醴泉观,倒是直接来寻她的。

“你既猜到她住在这里,可知她为何0在这?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徐碧君笑了笑,对昔日的王妃话语间仍旧尖刻得很,“王妃已经出家了,就不要再管这么多的俗事,又要念经又要担心我这个王府小妾的死活,岂不是很累。”言毕又哄了哄怀中的孩儿。

妙常饶是再愚钝,也知道了徐碧君抱这孩子来的用意,桫椤虽说是皇城司出身的刺客,后来却跟从吴颍庵,再怎么冷血,也还不至于在出家人的道观对襁褓中的幼儿下手,更不会伤害他的母亲。

妙常抬头望了一眼三清,口中喃喃念道:“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你要找我?”只见一个清秀瘦消的少女从三清像后闪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0首,森森地泛着寒光。

珊儿护在徐夫人身前,对桫椤喝道:“小丫头,你想在这里动手吗。”

只见忽的一道劲风闪过,珊儿面上啪地挨了一声响脆的耳光,“论资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姐。”

桫椤打的这一掌,出手极快,加之她身形飘忽,几个人都是猝不及防,徐碧君怀中的孩子被吓得哭了起来。

徐碧君喝退了丫鬟,对桫椤道:“你要在这里杀了我们母子吗?”

桫椤淡淡地拔刀对准她的脸,见她到底露出了一丝惊慌,终于笑了笑:“徐夫人足智多谋,计策良多,连自己才出世不久的孩子,都能被拿来当挡箭牌。却算错了,我这人最是冷血,凭你是老弱妇孺,只要我一刀下去,全都得毙命。”

徐碧君往后退了退,丫鬟珊儿满面怒容得bī视着桫椤。

桫椤见她终于怕了,压下心中愤怒说道:“不过,你心肠再坏,连城的死,说到底全因你的丈夫。我且不杀你,留下你和世子在这里,不怕梁王不来找我。”

徐碧君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对她道:“还以为你心中只是恨着我,原来还想除掉梁王,我到底是小看了你”,低头想了想,又道:“我既猜到了那你在这里,就知道你会对我不利。我今日只带了丫鬟和孩子送上门来,你却不问问原因吗?”

桫椤心中也正疑惑,她本是想着趁徐夫人来上香的时候把她活捉,却不想她主动来寻自己,却是为何?

“福莱坊的酆绥小相公想要啥杀梁王,已经被王府的守卫乱箭she死了。王爷是个多思多虑的人,绝不容许对他不利的人存活于世,你与其在我这里多费周折,不如快些回去通知吴颍庵逃命吧。时候不早了,再晚一些,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