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椤方知他又在胡说了,花齐生跟梁晁永有jiāo集,也是在梁死了以后跟着吴颍庵去王府办案,她虽心直口快的,却明白花齐生鬼主意很多,想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打算。

之间酆绥面色果然变了,急切地问道:“你和晁永是朋友吗?”

花齐生叹了一口气道:“晁永已逝,我不忍心再提。在京师为官,原本是自保为上的,但我不忍再失去一个朋友。小兄弟,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我……我”,酆绥吞吞吐吐,似乎仍有什么忌惮。

见他如此,桫椤已然冲了上去,一把将酆绥推到桌边,花齐生再拦时已然晚了,桫椤拔0出匕0首抵在酆绥颈上,“我可怜你如我的小兄弟,你却这般不仁义。吴颍庵帮了你多大的忙,你但凡惦记人家一点好处,也不该反咬他一口。你最好乖乖告诉我吴颍庵人在哪,不然……”

“好姐姐,你杀了我也没用,我不知道吴大人去哪了,我不告诉他,”他瞥了一眼花齐生,接着道“还能瞒着你吗。”

这话倒是把个花齐生惹急了,花齐生合起扇子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当是个什么好小子,宰了算了。”

桫椤知道他不惧死,便用刀背在他脸上拍拍道:“好俊俏的一张脸,惹得姐姐艳慕了。我在这里划上这么几道,再替我的情郎报仇宰了你,保证在huáng0泉路上,梁晁永也认不出你来,只会说是谁们家的丑八怪。叫那小公爷见了你就跑,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团聚!”

一番话吓得酆绥腿已软了,大叫道:“姐姐原是我错了。吴大人不在福莱坊,他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喊着喊着便嚎哭起来,听得桫椤心软了。

桫椤放开他,见他瘫倒在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弟弟,我只是唬你,你早说了我也就放了你了,以后我还当你是兄弟。不过你要乖乖告诉我,吴颍庵来福莱坊后都发生了什么,他受伤了么,伤到了哪里,去了何处?”

“说吧!”花齐生无奈地附和一句。

酆绥低着头,用细软的声音说道:“吴大人他,那天来找我,问姐姐的下落。然后……然后忽然冲出来了许多人,和吴大人打起来了,我不知道我房间的熏香里加了东西,那些人把吴大人引出去,吴大人一人对战多人,不在下风,甚至便要脱逃,谁知药效发作,他力气不在,便被带走了。后来我便晕倒了,只听说路上来了一只鹰,那苍鹰好战,与众人搏斗了一番呢。带走吴大人的该是这福莱坊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又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敢同你们言明,实在是因为,福莱坊背后的那人,能活剥人皮,割肉削骨,还留你残命,教人生不如死,我真的好怕!”

酆绥说着说着,身体已然颤抖起来。

花齐生道:“老吴来找你,心中焦急,怕是大意了。平日里这些茶浆饮汤,熏香脂粉,但凡有异,都瞒不过他去。”

桫椤急道:“那金主是谁,福莱坊是谁的,快去找他吧!”

花齐生心中也急,但他知道桫椤心已全乱,安慰她道:“看来这件事一时半刻是解不来谜团的,就连酆绥这样的福莱坊头牌,都不识得这里的背后人,更何况我们。不过,老吴暂时应该没事,如果他们想要他死,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先把他迷倒再运走。且看这些人接下来有什么动作,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引他们出来,实在是难以行0事。”

“我们怎么办?”

“先回大理寺。”

第二十七章 福莱坊2

花齐生猜的不错,临安城很快就不太平了。

为了访到酆绥,他们只能等夜深福莱坊的戏场散场,一番询问过后,已过了丑时,正是京师最寂静的时辰,却也是大理寺巡逻最要紧的时候,所有的qiáng人盗寇,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作案。

桫椤本是个少言的人,此刻却是不住的问话,“花相公,回大理寺就会有线索了吗?吴颍庵这会被人打死了怎么办?直接派兵掀了福莱坊不就行了?你怎么支支吾吾的,平时不是很会讲话?”

花齐生凭借自己阅案无数的直觉,知道藏在暗处的人行0事的节奏,每一桩案子看似没有任何的联系,但人心是有规律可循的,吴颍庵此刻尚且安全,但若qiáng要解释其细微处,总不能告诉桫椤是办案者的感觉。

“大理寺办案自有风格,他们扣住老吴,必然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即便老吴在这,也会和我做一样的事,有人在巡街,有人在打探消息,已经快一日过去了,必然有所收获……”

桫椤待要回话,忽听到一番打斗,还有小女孩的哭声,她与花齐生对视一眼,循着声影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