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龙墨炫受的箭伤是西域有名的剧毒,叫做血祭。血祭发作的时候浑身剧痛无比,五脏六腑会慢慢一点点腐烂,十分恐怖。而且还听说此种毒只能用西域的一种毒蜥蜴的鲜血为药引。
听说,龙墨炫的毒伤屡次发作,已命不久矣
听说,霍木族又蠢蠢欲动向着纳罕王族的地盘进犯,屡次骚扰不断。纳罕王族的新可汗——纳罕骨岱几次上书请求秦国朝廷出兵。
听说,纳罕王族两位公主已经准备启程回族,并且打算与其他部族结盟抵抗霍木族的进犯……
听说……
消息如雪纷纷,真真假假听得人心惶惶。人人都不知道慌什么。因为自从七年前龙墨炫的五万精兵被人设伏重挫都没有这么惶惶不安。那一次失去一位优秀的战神的悲愤占据了秦国百姓的心中,可是很多人依旧还相信龙墨炫还活着。可是这一次龙墨炫再一次被奸人所害,而这一次他似乎必死无疑了。
沈静月听着易富的话,面色很难看,哪怕人皮面具都遮挡不住。
易富叹气:“大小姐,现在秦国的局势也很乱。有害怕霍木族大举进攻准备与他们议和的,还有谏言重赏招抚的;还有的打算浑水摸鱼的……”
沈静月沉声道:“霍木族已经被龙墨炫打败了两次,根本实力不足为惧,为什么秦国上下不准备平叛?”
“大小姐有所不知。霍木族只是一头饿狼,打一次退一次,时机到了再卷土重来。这并没什么,关键是他们背后是西域的匈奴……这些年匈奴与楼兰皇朝开战,而且还不断壮大,匈奴的野心昭然若揭啊。他们怕的并不是霍木族,而是匈奴。”
沈静月沉默。
秦国在西北,周国则在过江的中原地带。匈奴在两国的头上随时可以挥兵南下。随着匈奴的壮大就犹如悬在两国头顶的利刃。难怪他们会怕。周国还有天险可以抵抗一下,秦国只有一个龙墨炫……
“真的打听清楚了吗?他……他真的伤重吗?”
易富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看着将军府中上下的人神情都十分悲愤。应该……是真的。”
沈静月浑身一颤,大颗大颗的泪水毫无预兆滚落。这一次她没有遮掩,没有擦拭,只是让它肆意滚落。
泪水很冷,因为划过人皮面具感觉不到温度。
泪水很滚烫,因为划过心里,犁开一道道血沟,鲜血汩汩冒出,痛彻心扉。
……
易富轻声叹了一口气,面上黯然。他想要劝可是却不知从何劝起,可是不劝又眼睁睁看着她要与心爱的人从此阴阳相隔。
“大小姐……”易富开口,“找个机会去看看姑爷吧。”
“他毕竟是你的丈夫。”
“这个世上最痛的便是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还有……阴阳相隔,再也见不到最后一面。”
沈静月静静听着,人皮面具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表情,可是那一滴滴的眼泪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痛。
“罢了,大小姐自己决定吧。”
易富走了。沈静月独自一人坐在小院中。彼时秦国已是八月末,热闹的夏季要过了,秋天要来了。树叶纷纷枯黄,风一吹,纷纷扬扬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就此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