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你太不够意思......”

我的话还没说完,于小溪已经飞快地消失在教室门口。我的目光不小心瞥到已经快要走到我面前的周燕回。他盯着我看了一眼,笑魇如花,我窘迫得脸颊发烫,低头转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咳咳”,身后,周燕回轻咳了两声,开口道:“林芯若同学,上课喽!钟老师不是让你放电影吗?”

我微微一愣,看了看手表才反应过来,真的已经上课。刚才心慌意乱,都没有听见铃声。

我不知道周燕回用了什么办法,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上课,这可是选修课啊,那些同学连我都不认识,他是怎么一个一个买通了全部同学,然后似乎连钟老师都在帮着他套路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节课是必须要帮助老师完成了吧。

可恶的于小溪,我心里暗暗埋怨了一句。本来她在,我还可以少那么一丢丢尴尬。现在这状况,还看什么电影,简直是如坐针毡啊。

“同学,芯若同学!”

周燕回在我身后,更加凑近了我,轻轻地叫着我。我转过身,他那张好看到让人心跳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我涨红着脸,大气都不敢出,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笑道:“你还不放电影,是准备待会儿拖堂吗?那下课时间可就更晚了哦?”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紧张起来,指了指下面,道:“那你赶紧找座位坐下来,我要开始放电影了。”

他嘴角一扬,淡淡地笑了笑,走到教室下面正对屏幕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我点开了电影,然后看了看下面的座位,又犯起愁来。坐到后面去吧,他总是会不经意地闯进我眼里;坐他前面吧,我完全没有安全感。怎么办?想了半天,我去了他斜前方的位置,离他远远的坐了下来。

他站起身来,微微往我的方向挪动了一下,我也赶紧站起来,偏过头,睁着大眼瞪着他。他好像妥协了,笑了笑,停止前进,乖乖地坐了下来。我松了口气,也坐了下来,静静地开始看电影。

电影的画面很美,女画家惠英日复一日地重复描摹着人像,却始终勾勒不出心底的那个容颜。

她本来是一个乐观进取的女孩,但是被警官郑宇和杀手朴义同时爱上,她原本简单的世界变得复杂起来,成为了一个忧郁、悲情的女子。

比起冷酷的警察,作为杀手的他,却如同孩子一般làng漫而纯真。他偷偷为年轻的她造桥,使她渡河时不再失足落水;他为了她开始喜欢凡高、莫奈;他在广场边住下来,只为了能够每天看见她作画,然后在她离去时悄悄向她挥手作别——尽管这是她从来也不曾知道的。

终于有一天,警察的出现让她看见了幸福的希望,杀手在这时选择了沉默离开。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她的面前,抚慰她的伤痕,开始了朝朝暮暮的守护。

三颗受伤的心,已不知道谁被伤得最深。但一切都有浮出水面的一天,警察后来在一次意外中死去。杀手的秘密,终于被她知道。在广场上的最后一次枪战中,她为他挡住子弹死去。他亦与杀手集团同归于尽,为她和自己复了仇。

三个人终于又回到了一起,就像他们曾经在同一个屋檐下避雨欢笑,就像她走过了无垠的田野和漫长的一段生命之路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原来,远在天涯的爱,总是近在咫尺,只是,人们往往失去时才明白。

这是一场追逐的游戏,就像卡农的旋律,激dàng的làng花让人驻足,分流的小河让人迷路,然而那旋律依旧如同爱情与人生,朝着永恒的轨道奔跑,飞逝,一去不复返。不是追着具体的哪一个人,他们追逐着的是自己心底的làng漫,遗落的纯真,就好似年轻女孩画中,那片徜徉而怒放的雏jú。

雏jú,深藏在心底的爱。人生如此,爱情如斯。它们也同那金huáng色的花朵一样,遇见骄阳,吸吮雨水,在最美丽的时刻怒放,在盛开过后凋零。转身而逝后,留给麦田一个温柔的侧影,映照着卡农击弦的和声,响彻心扉,触动心房。这样的悲欢人事,如似水流年,始终发生,一直存在,从未停止。当人们在尘世间纷纷路过时,恐怕只有自己心底明了,多少年华在凋零后知晓,多少往事在清醒时落泪。

也许,所有的爱恋都是情非得已;也许,所有的隐忍都是因为身不由己。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自卑到谷底,在纠结中释放自己的情感,在卑微中默默地将你陪伴。等待花开,等待爱情,也成了杀手朴义的日常。

他们都在等待,他们都爱着对方,但,他们却不知道,等待的彼此就近在咫尺。原来,所谓的职业只是“标签”,不管你是正义凛然的警察,还是冷血bào力的杀手,就算一正一邪,在渴望爱情的女子面前,于她而言,都只是标签,她要的,只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