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刘询因为他曾是自己重用贴身的人,下午也来牢中探望了一面,那赵印见了他,低了头磕在地上“咚咚”的响,口内说:“臣有罪,臣混账。”刘询让人扶住了他,他额上都磕破了,显得又儿láng狈又可怜,但犯下的事又的确可恨。

牢中搬了张案来,刘询就在案边坐了,打量着他说:“朕一向待你可好吗?”

赵印把头埋在地上,带着哭音,“好,陛下的恩德绝没得说,是臣混帐,臣辜负了陛下。”

刘询点了点头,道:“你能说出这话还不十分混帐,朕想你往日是何等严谨,怎么几杯huáng汤下肚这等轻狂无道,信口雌huáng,你可知这话是不能乱说的?”

“臣有罪,愿伏法!”

刘询冷冷道:“事已至此,你就好生在这里呆着,你父亲七十开外的人了,老成谋国,千里行军,朕为了他也不忍加诛于你,不日你父亲也要回长安了,朕将你jiāo在他手上也就放心了。”

赵印哽咽着,依旧跪在地上:“儿子不肖,愧对祖宗。”

刘询心中也为他惋惜,但也无可奈何,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起身出门去了,牢里惨淡无光,刘询向狱内吩咐:“你们替他添盏灯来。”

灯光照来,刘询确早已出去了,赵印茫然抬起头,眼前的光明让他不适,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又低不头来,一言不发。半响,他chuī了灯,又往黑暗里去了。

刘询前脚刚回宫,后脚就有人来报说,“陛下,赵印在狱中自尽了。”

“什么?”刘询也呆了一呆,随即道:“也是没福,你们厚葬了他吧。”

亲自写了一封书给赵充国,安慰他丧子之痛,让他平安回京。赵充国半路接到信,也是老泪纵横,口内叫道:“蠢才,蠢才。”转而掩面悲泣,那信使上前安慰说:“将军保重,陛下极在意将军,怕将军伤心,为这事也很后悔呢。”

赵充国qiáng忍悲痛,“教子不严,已是大错。蒙陛下圣恩不曾怪罪,我还敢有什么怨心吗?让陛下不必担心,我儿也是罪当死。”说完又哭道:“我的儿啊,你早听我的,何至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