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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事无巨细的写着,一言一句皆是工工整整,他在整顿朝局,废弃沾亲带故的权贵,收回大权,他在行最专权专政之事,在做最难最险的变革,可他在信中只字不提。

他在极力向谢濯展示自己过得很好,字里行间皆是轻松快活的少年意气,他甚至提及御花园里又多一窝野猫,母猫喂不过来,阿泽便整日带着羊奶去喂,最后把几只崽子被喂得跟个球一样,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

谢濯的回信同样如此,只提越州风土人情,不提战事艰难,只是他的信需卫凌代笔,他这些日子反复出入瘴林,体力消耗太大,手上握笔不稳,写出的字必定会让萧祈看出破绽。

“还写点什么?”

卫凌叼着笔杆翘起了二郎腿,他手中的信纸写满了三页,谢濯也是个能编的,明明根本没在越州城里待多久,居然还能把城里街巷说得有模有样。

“对了,用不用把小东西也提一句。”

家长里短,写多了总会烦,卫凌眉梢一挑,突然有了点坏心思,他掀开布帘凑去谢濯面前眯起一双桃花眼,贱兮兮的勾起了唇角。

“什么小东西……”

“谢先生——谢先生!您起了吗?我去捉了鸡,这个很补的,要不要给您炖个汤——”

凡事都不经念叨,谢濯正一脸迷茫的反应着卫凌说得谁,帐外就传来了一阵让人头大的动静。

那是个叫卓桑的戎羌少年,今年刚十七,和狄骧兄弟俩母族有些渊源,本是被狄骢派过来监视他的暗卫,结果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整日拼了命的摇着小尾巴跟在谢濯身后蹦跶,生怕不能混个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