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笔,甚于武将的刀,能够不着痕迹的离间百姓,暗中推动着改朝换代。
这可比上次言官午门跪地,只是陷李祐温于昏聩的评论严重得多。
李祐温从眼帘下压出目光,在心里盘算着,她答应过yīn云霁,只要他活下来,往后若有两难,她都会选他。
只要他能活下来。
李祐温冷笑一声,拖延道:“此事容后再议。”
顾江离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跪得笔直,朗声说道:“请陛下给臣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是铁了心的要与皇帝直面相抗衡。
先出头的椽子先烂,御史为何抱团紧密,就是因为做的是容易触怒君主掉脑袋的事,大家一致法不责众才好劝谏。
而今天顾江离的行为却犯了忌讳,其他御史为官没这样的力度,反而在心里打鼓。毕竟不是人人都不怕死的。
李祐温的威压全溢了出来,点着名质问道:“顾江离,你是要bī迫朕吗?”
顾江离并不退却,也不再考虑是否会让李祐温不高兴。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公平,或者说,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私心。
顾江离平静的说道:“臣不敢。武死战,文死谏,臣职责所在,不敢不谏。”
言官们互相看了一眼,甚至还有同列悄悄的拽了拽他衣袍。劝谏之事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他现在太过激进了,对大局对自己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