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家出来五分钟后,江夏骑车来到镇上唯一的一座斜坡。这个坡道不算陡,但是斜坡拉得很长。她去厂里是下坡,回来就是上坡。坡道中间往上的位置停着一辆运送蜂窝煤的夹板车。

此时,钟大叔正在坡道边歇气。

他脚边放着一担子蜂窝煤,是坡道旁边的人家预定的。他需要休息一下,才有力气把这一挑蜂窝煤送到人家门口。夹板车的轮胎后面用两块火砖头抵着,防止它从坡道上滑下去。

就在江夏跟装蜂窝煤的夹板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疯狗笔直地冲向钟大叔,他下意识地后退,却碰到夹板车上,使抵着车轮的火砖移了位置。

满满的一车蜂窝煤连带着夹板车一起,追着江夏的身影砸过去。

“夏夏!”

“小心!”

坡道上方,刘阮的魂都快吓掉了,她尖叫地喊出来,后背直冒冷汗。

怎么会这样?哪里来的疯狗?

江夏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她扶着自行车把手的双臂一软,差点就要从车上摔下去。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发生,江夏睁开眼睛,发现她被一个身穿的确良衬衫的大胡子连车带人给挪了个位置,将将好错开滚落下来的蜂窝煤和夹板车。

好险!

这个事故虽然不致命,可是摔下来的蜂窝煤和夹板车必然会碰伤她的身体,搞不好还会骨折什么的。

从坡道上飞奔下来的时候,刘阮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