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一早就知道二哥会这么问,她转动着手中的笔。

“二哥,你知道去广州的那些二道贩子来回的车票,住宿、饮食加在这些衣服上之后,他们的采购成本变成了多少吗?我保守估计,最少也得单件增加一块钱的成本。而且,这一来一往会耽搁他们很多时间。”

听妹妹这么一说,江瑞福张了张嘴,夏夏好像说得有道理。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我们一件衣服的成本在一块三到一块六毛之间。在省城,一件设计感不如我们的衣服也能买到五块钱。我们不仅要制定统一的批发价格,还要跟每一个买我们衣服的客户签订零售价协议。他们必须按照我们给的价格售卖,否则我们将终止跟他们的合作。”

江瑞福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想了好一会儿,“夏夏,你的意思是客户能够赚到的钱都是透明的。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恶意竞争?”

如果是去广州之前,江瑞福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这次广州之旅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开始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井底之蛙,见到的也就是红砂村巴掌那么大的地方,他所有的见识都来源于田间劳作。

“二哥真聪明。我们盛夏服装厂几乎可以算得上县城屈指可数的私人服装厂。想要在这个领域立足,我们就得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二道贩子从我们这里采购的衣服价格都是统一的,包括售价。能够赚多少,就看他们的销量。这样,还可以刺激这部分客户想尽办法搞好销售成绩。”

江夏是真心觉得江瑞福学习和接受新鲜事物很快,他虽然只有小学文化,却积极思考,主动尝试解决问题。

兄妹两人坐在办公桌前,就江夏提出的销售方案逐条拿出来分解。

哪怕在建厂初期,江夏也不允许家里人加班。到了饭点,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不能以工作为借口,影响正常的生活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