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也是感叹,“是啊!朱玟兄要能在此下这盘棋,你我都只能输给他。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了?”前皇帝还在时,让人监视所有和将军以及朱家有关的人,谁还和他们有来往,无论地位高低,一缕降罪。所以,他们只能被迫和他断了往来,一想起此事,他们便心中内疚不已。朋友有难,可他们却过得好好的,丝毫不能帮上忙,每过一天,心中的愧疚便会多上一些。

“哪里能过得好。”赢安王说,“他们再绥安的一个小乡村里,必然是吃不饱穿不暖,许久之前,我偷偷让人去打听过。你是知道的,玟兄还有个病弱的女儿名叫朱雪,那孩子常年都得依靠着药碗过活,朱家为此也把所剩无几的积蓄都给贴了进去,过得……实在是拮据啊……”他边说,边是不停的摇头,“后来,我差人去给他们送银钱,可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了,不说,怀王爷知晓,他们二人都偷偷的给朱家送过银钱,可半路就会被拦下,皇上一直派着人暗中监视着。只把银钱半路拦下没开罪他们二人,已算是好的。等到皇上逝世,新皇虽然添加了新的法令,可是仍然坚持要执行先皇的旨意,包括对那位王爷的处置,以及对朱家的处置,仍是一直在奉行,他们依然不能去找玟兄。

赢安王举起酒盏,与怀王碰杯,“来,这一杯,就敬玟兄能够事事顺利,一切安好。”

“虽然我们三个人分散在天涯两边,但是依然希望,心永远连在一起,一生挚友难求,玟兄的才华更是我们难以企及,他会好起来的,将来定会重度辉煌!”怀王眼里闪着泪光,与赢安王碰杯,那杯盅发出一声响,就似他们的心愿已经飘去了绥安,得到的回应那般。

二人饮下烈酒,挥洒去热泪,心中饱含的情义在一点点的扩散,最终不止喝下的酒是苦的,心也跟着泛苦。

失去志同道合,分形连气的好友,当真是苦的。虽与男女之情的苦相似,但又完全是两回事。

此,一个小厮跑了过来,递给了赢安王一张纸条,上面写上了款款的几个字,豪迈大气,与天地河川比拟都不为过。

心悲兄弟远,愿见相似人。

这个字迹寥寥草草,雄浑而气宇轩昂之字体,他一眼便识出此字迹的主人是谁!赢安王倏然起身,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那只手都是颤抖着的,眼角的掩不住的笑容展露出来。“快快!”见小厮木呐的站在那儿还没动,他便对那小厮吩咐道,“他在哪儿?快请他进来!快!还愣着做什么?”

小厮这才回过了神,本来他是不相信那个一身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会认识他们的赢安王。要不是那人给他塞了好些银子,他才懒得搭理呢!这么一看,这人和他们赢安王的关系还不浅啊!“是!小的这就去后门将这位客人请进来!”不过,来府中找赢安王为何要走后门呢?这就让他有些弄不明白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咽不下这口气!

“哎唷喂!贵客您快请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想到赢安王如此重视这客人,他便从荷包里拿出了一袋子银钱还了去。“这个还是退给您,刚才是小的不清楚,您和我们赢安王这么熟了,小的收你银钱让他知道了不是要把我往死里打了去?!”

朱玟没说什么,只收回了那袋子银钱。

“赢安王,人已经带到了。”小厮通报好了,便退了下去。

他站在那里,看着久违的两位挚友,心中情绪复杂,竟不知自己是如此的思念他们。而赢安王和怀王早已忍不住流下了热泪,分明是两个有七八尺高的男儿,此时却像个娘们儿似得感伤了起来……

“玟兄啊!”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走过去,三人相拥,男人之间的情义瞬时挥发。

……

终于,好不容易分开,三人坐下,此时茶水甜点重新上了一番。

“玟兄,你这么几年过得……如何?”怀王的声音几乎哽咽,他用袖拭去了泪,“我对不起你啊!”

朱玟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神情淡淡,对怀王豁然笑着回道,“怀兄,哪里有什么对不起的?这事出在我们朱家身上,与你们又有何gān?此番,我来此,其实都怕连累了你们。”

“连累?连累又当如何?现在是新皇主政,大不了,跑到新皇那里好生说道说道!若要降罪,那便让他降罪于我!”怀王摸着留得老长的胡须,拍着桌子说,他的声音洪亮粗野,正配得这高大体壮的八尺高的身材。

赢安王义愤填膺,道,“怀兄说得对!大不了都将我们一齐迁去绥安,也好与玟兄聚在一起做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