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头,你身体不好,快些回屋歇着。”老太太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孙女站在那里老半天,怪心疼的。

朱雪乖乖地应道,“是,祖母。”然后便又扶着墙准备回屋。

却听得老太太又是一声骂,这次是对着佟氏的。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专伺候雪丫头的,还不快去扶她回房?哼,你也就只有这点儿作用了!”

佟氏慌忙的爬了起来,忙去殷勤地扶着朱雪,朱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一场闹剧看完,一连几日,佟氏消停了不少,见着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全把之前那股子大嗓门儿给憋了回去。便是对待起自己一贯娇宠的女儿也严厉了不少,为了保住自己在朱家做妻子的身份,佟氏只有拿女儿开刀了,可怜的朱婧每日不仅要学字还要学做女红,即使她做出的女红让人不忍直视,丑得心焦,佟氏也让她每日做完了一个成品才能吃饭和睡觉。

可朱婧表姐绣的女红却一日比一日丑……

朱婧这日早上,依旧被母亲连拖带打的从chuáng上拽了起来,押着她洗漱后,便叫她开始一天的苦海生涯……她苦着张脸坐在堂间的小矮凳上绣着一方香帕,从里屋走出来的茨珍见了,咯咯的笑出了声。

“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见人,这东西能看吗?”茨珍因得她娘的关系,这些日来,父亲越是宠爱娘了,对娘也一改从前的冷淡。所以她也能抬起头做人了,自然就越加的任意妄为,傲慢了起来。

再加上朱婧的母亲还是佟氏这么个差些被夫君休了的,她眼里便更瞧不上那朱婧,认为虽说一个嫡一个庶,也是朱婧矮她一头。

朱婧本就心里一团火,连着憋了好几日没得发泄处,见有人这般嘲笑她,她的火气腾腾地就上来了。“你这个低贱胚子的臭丫头,你再给我说一遍?怎么就见不了人了?胆子大发了你!”

前几日,这朱茨珍的娘就在院里把她母亲抵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事儿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一直都没忘。还心想着安氏哪来的胆子,现在又是她的女儿来数落她了!朱婧这几日憋得bào脾气立时爆发。

别看茨珍比朱婧大,可朱婧比茨珍长得壮,茨珍瘦得跟个皮包骨,又娇小。眼看着朱婧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自己,她有些惧怕的往后面退了几步。“你……你gān什么?”

朱婧知道她害怕了,眼中露出得意,“gān什么?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就算是拿到祖父祖母那儿去评理,也是你的错。”说后,她一巴掌挥了过去,打在朱茨珍的脸上。

朱茨珍脸上挨了个一巴掌,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她捂着疼痛的脸,眼泪便是掉了下来。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见到朱薇就站在后面,脸上竟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茨珍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朱薇依然装出一副心善的模样,朝朱茨珍走了过去。她一手摸着茨珍的脸,然后温声说着,“好妹妹,你是撞到了吗?怎么把脸撞成了这个样子?让你平日里走路小心着,你看,哎。”

她虽是温声软气,可那双眼在瞥着朱薇时却闪着yīn狠之色,朱茨珍知道这个姐姐故意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便是挑明她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把自己撇清了。实际上,她是和朱薇一同出屋的,朱薇就走在她的后面,怎么可能没看见!

如今的朱茨珍不像以前那样的懦弱了,她瞪着朱薇,心下决定今儿怎么也要把事情闹大了!于是她哭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想将人都引来。

朱婧和朱薇两人都看傻了,都为朱茨珍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而意外到了。平时的朱茨珍遭了朱婧的欺负,便是去到房里哭,今天倒好,直接坐在堂间的地上哭了起来!

她这是要gān嘛?

一大家子人出来一看,就见到朱茨珍在那儿哭得不成样,一边脸还红肿着。又看边上站着朱婧和朱薇,一些人便开始猜了起来,肯定是朱婧欺负自己表妹了!朱薇平时如此温柔纯善,是没有人怀疑她的。

朱若篙不悦地走过去,就听得茨珍委屈地说着,“父亲,女儿不过好心教婧妹妹做女红,给她指点了一二,她便无缘无故不高兴的打了女儿!”茨珍说的声嘶歇力,身子哭得不住颤抖,那样儿竟与朱薇的哭功有得一拼,都那么的惹人怜惜。

本来朱若篙还想走过去斥责她两声,在堂间哭哭啼啼地成个什么样儿?却听女儿这样说,他的心便就软了下来。

他一点也不怀疑茨珍的话,朱婧那性子朱家谁人不知道。

“快些起来吧,地上凉。”虽说老太太对这个孙女不怎的有好感,可到底是她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