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扶着他的手一顿。

郁殊却又看着她身上的旧衣,平淡反问:“你为何不穿?”

苏棠应:“只有孩子才要穿。”

郁殊神色一沉,却又想到什么,最终认命般闭了闭眼,任由她将自己扶起。

前段时日上药培养的默契,苏棠这衣裳换的夜甚是顺利,只是以往他身上尽是大伤小伤,而今不少细小伤口完好,他胸口那道疤也显现出来。

“你这里也有一道疤?”苏棠看着少年苍白瘦削的胸膛,一块熟悉的暗色伤疤,像极了当初郁殊受伤,她为他剜去腐肉的伤口,只是后来郁殊的伤势如何、有无落疤,她并不清楚。

可看着阿郁胸口这道深深的疤痕,狰狞、触目惊心,想必郁殊也是如此吧。

郁殊脸色微变,强忍着右臂刺痛,兀自将里衣穿好,抿唇不言。

苏棠倏地回神,神色白了白,忙道:“对了,午后我会出门一趟,傍晚方归。”

郁殊望她一眼。

苏棠弯唇笑了笑:“放心,不跑路。”

郁殊目光凝滞,从她的眉眼不觉移到她的唇,许是天寒之故,她的唇殷红如血,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倏地移开眼神。

……

苏棠是去祭拜父亲的。

青山中一处孤坟,是她当初亲自下葬的。

意图谋逆的大罪,能得个全尸、入土为安便是不错了。

四处一片积雪,苏棠伸手将坟前的雪挥去,又将带来的点心供上,酒坛开塞,阵阵酒香虽风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