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孙七子在申画师的大椒小舍用过午膳后,策马归家。她神不守舍,心中想的都是勾副院跟申画师求亲的画面。
和离仅仅半载,又有男子向她求亲。
勾副院虽着申画师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权宜之策。同为爱慕者,又怎会不明白那一双渴望的眼神。
如何是好?!
自己胆小畏惧,不敢与申画师表明心迹,怕那离经叛道,违背伦常的情意吓跑她。
今日一事是上苍对自己的警告。
她若不作为,必重蹈覆辙,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作他人妇,一辈子都不知自己的情意。
她,已错过一回。
要是有第二回 ,必会肝肠寸断。
她不敢想像那画面,至家门前尤不自知。
孙家门前。
孙六,一如往常,“金鸡独立”立于门前,怒瞪途经的路人。
马儿喷着腥臭的气息,将他喷得东歪西倒,差点窒息于自家门前。他闭气,一手抵着墙面,稳住身体,扬声质问:“七娃,你是想纵马‘杀’兄么?”
孙七子一惊,忙勒紧缰绳一望。
见兄长一脸狼狈,忙下马,拉开阿八。
“六哥!对不住,我不知你在此。”
他日日在此地,风雨不改,而小妹却言“不知”?!
孙七索性一屁股坐下,再拍拍一旁的空地。“七娃,你有什么烦心事,说给你六哥听听。”
孙家兄妹席地而坐。
“六哥,你可曾有爱慕之人?”
此话一出,孙六黝黑脸上窜出几朵红晕,他舌头打结,张嘴却无语,久久才轻轻点头。
忆及那人他便心慌意乱。
孙七子又问:“那……那你是怎么跟她表明心意?”
“表……表什么?”
“就是跟她说你如何爱慕她,想和她一块,或者什么时候向她提亲……”孙七子从记忆中拼凑。
“呸!”
孙六骂了一句。“谁……谁个要去跟他说呀!我……我……”
支吾了一会,孙六满脸通红至耳根,已“我”不下去了。光凭想像已教他羞得无法言语。
两名光棍商量感□□,仿如在大海捞针。
孙七子单手托腮,望着徐徐而下的白雪。
她伸手抓住一朵,雪花在她手中融化,不由地叹道:“六哥呀,如果那人像雪花一般就在眼前,我伸手就可以抓住,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