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的亲叔,亦是师傅申去辩性格乖张,好酒无度。
他画画时必需喝酒,没酒无法绘画。
偏偏喝酒过度,手开始发颤,大夫劝其戒酒,要不无法绘画,他依旧我行我素,宁愿喝死,宁愿不绘画,也绝不戒酒。完全无视自己是三原国最好的画师,也正因如此,他才成为三原国的传奇。
而说到衣物颜色在三原国内是早有专属。
白色给王府闲忧和银李园辛爷包揽,一人是谪仙般的玉人,有绝世之姿,一人如妖魅的白狐诱惑着众多男女。
他们“白衣胜雪,形似天人”。
自此金都城的女子绝不着白,以免相形见绌。
红色是大赵王,他着红,谁又比得过他的贵气。
好友徐有墨则喜着深蓝,一如他容颜像大海般深沉。容易靠近,却绝不能拥有。
而申小枝则择柳黄,那是春日最亮丽的色调。
嫩而鲜明,雅而不俗,正符合她的身份。
檀香指着她的发簪,恼问:“这枝花椒簪也是清雅的格调么?”
姑娘要保持她画师的格调,她也要保持她总管的格调。
无端扯上花椒簪。
申画师笑说:“这与格调无关。是我首徒所送的束修,当然得带在身上了。”
况,簪子样式特别,衬得她的发丝乌黑发亮,比起那夺目的石榴钿,她反而觉得这枝花椒簪更适合她。
毕竟她爱辣,花椒也是她所爱之物。
檀香揶揄道:“拜师竟然送簪,且是花椒簪。不知情的还以为孙家想与姑娘缔结一段良缘呢!”
出手如此大方,此簪的价值虽与石榴钿不可比,但价格不菲。
在她看来,此物更适合作为订情信物,而非束修。
闻言,申画师仰首大笑:“呵呵……”
大笑过后,她眯弯了眼,假装认真地说:“孙家人嘛虽怪,但胜在有貌,孙大孙二孙三,我自是不敢妄想的。若是孙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孙四身为孙家书房的当家,别的没有,就银两多嘛!
“姑娘!”檀香恼斥。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她七岁沦落街头,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经常爱欺负,挨打是常有之事。
那年冬日,她已饿了三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墙角,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
白雪飘了半日,将她半埋于雪地里。
年幼的她觉得自己已没有力气再活下去了。
反正不冻死,也是饿死。
她已经放弃了。
世间无情,人有情,不过是故事中的语言。
她连求救也懒得,只是微闭上双眼,等生命渐渐流逝。
突然,她耳边响起一把清甜的软音,像夏日的泉水,又像是冬季的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