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入V三合一

那人就那么静静隐在风雪中,持伞稳稳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作,像一尊姿态隽永的大理石雕塑。

谢逾关上窗户,心道:“奇怪。”

大雪天的,雪子和风比刀还烈,这么站半小时,人都要冻麻了。

他心中嘀咕,觉着这人可能有病,便不再关注,将行李分门别类放好后,粗略洗了个澡。

小旅店的花洒出水慢,温度也不高,浇在身上怪冷的,谢逾匆匆擦干净头发,往玻璃窗下一打量,那人已经不见了。

大雪抹去了他的痕迹,像没来过一样。

系统不觉着冷,它飘着半空中,愉快地翻剧情,荧光蓝色的屏幕闪动,像在欢呼雀跃。

谢逾:“你很高兴吗?”

系统:“宿主!我们只剩最后两步了,最!后!两!步!”

回国后谢逾剧情不多,七天后,谢远海会为谢远山办追悼晚宴,他需要出席,假哭几声,然后在宴会被沈辞强行绑走,折断手指,锁入精神病院,剧情结束。

这期间甚至没有谢逾什么操作,他只需要神游天外,像木偶一样配合,演完这出戏就可以了。

系统查看谢逾分数,谢逾虽然演技不过关,细节演绎乱七八糟,但好在该有的剧情点都有,台词也磕磕绊绊说完了,目前得分65。

综合评价:“您的演技实在稀碎,但胜在勤勤恳恳,非常敬业,综合评价为平均分以上。”

要是之前,系统会哀悼怎么得这么低的分,但如果是谢逾,他恨不能求爷爷告奶奶,高呼多谢诸天菩萨保佑。

这可是谢逾啊!前面骚操作那么多的谢逾!就这还能拿65?!

最后两场随便演演,这把稳了!

系统在屏幕上打出礼花,提前恭贺任务顺利。

谢逾制止:“别,千万别,临门一脚了,千万别乱立flag。”

他按住兴奋的系统,在旅馆中央的小床上躺下来,小床不堪重负,吱嘎乱叫,铁屑互相摩擦,发出了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这宾馆破是真的破,床破,窗户也破,四面透风,大风穿过缝隙,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啸,入鬼哭狼嚎一般。

系统忍了忍,没忍住:“宿主,我们真的要住在这个破地方?”

谢逾闭目养神:“就七天,忍忍吧,不要多生事端。”

七天时间内,谢远海广发请帖,将整个江城名流全部邀请一遍,搞得热热闹闹,知道的知道他要开追悼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了酒吧请人蹦迪。

在谢远山陈尸客厅的第七天,宴会开始前,谢远海终于记起来他还有个侄子,给谢逾送了请帖,叫了司机,顺带还递了一套衣服。

衣服是正统西装,双排扣马甲枪驳领,谢逾摸了摸料子,垂感顺滑,是好料子。

他在宾馆唯一一面落地镜前换上衣服,镜中人宽肩窄腰,英挺峻拔,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谢逾和系统确认:“最后这

场戏◥[:“宿宿宿宿主!”

“沈沈沈沈辞过来了最里面的隔间上了锁,谢逾在里面。

沈辞一顿,旋即没事人似地洗了手,他好好地打上洗手液,又细细淋净了,从容地像其他任何一个宴会上的客人。

可这时,身后隔间的门锁一动,他忽然全身紧绷,大踏步向后,找了间最近的隔间径直走进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沈辞:“……”

这副姿态实在狼狈。

谢逾不知道隔壁有人,他优哉游哉地晃出来,闲闲洗手,而后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他玩的是俄罗斯方块,在哔哔哔的音效重,方块先后掉下来,谢逾操纵移动,顷刻消了一大片。

系统:“……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打游戏?”

谢逾:“避避风头,避避风头。”

宴会厅的洗手间点着香薰,没什么奇怪的味道,谢逾双手操作,怡然自得。

沈辞:“……”

他战立难安。

过十分钟,谢逾站累了,打算换地方接着站,他正要出门,忽然闪进来一人,将门落锁了。

谢逾收手机的手一顿。

来人是何致远。

比起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如今的形容可谓惨淡:头发凌乱,眼底满是红血丝,青色胡茬争先恐后从下巴冒出来,一套西装松松垮垮皱皱巴巴,边缘翘起,似乎很久没有熨烫整理过了。

当年江城炙手可热的花花公子,居然沦落成了这副模样。

他盯着谢逾,表情狰狞疯狂,太像个疯子,谢逾不动声色地后腿一步:“系统,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噢,你走之后,何致远出点变故,但每次我说他你都没什么兴趣,后面我就没说了。”

谢逾:“什么变故?”

系统:“听说是他聚众那啥的事情被捅出来,证据确凿,家里花了大价钱压下去,但基本放弃他这一脉了……”

何家家大业大,不像谢氏只有谢远山谢远海,谢远山还只有谢逾一根独苗苗,何氏内部竞争相当激烈,何致远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基本无缘家族继承人了,接下来只能说吃穿不愁,其余就捉襟见肘了。

谢逾皱眉:“小说中有这茬吗?”

他话音未落,何致远忽然上前,一把按住了谢逾的肩头,双目赤红,咬牙切齿:“谢逾啊谢逾,你养得好情人,你养的好情人!害我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神神叨叨地念了些有的没的,声线陡然高亢:“你要帮我报复回来!谢逾!你要帮我报复回来!”

谢逾挑眉:“报复谁?”

“沈辞!沈辞……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谢逾:“哦?他干了什么?”

系统已经将信息显示在平板上,从沈辞如何联系林音,找到之前受害的男孩子女孩子,到他如何设局让林音傍上罗绍这条船,再到如何获得罗绍的信赖,一五一十,清清楚楚。

谢逾略感好笑,桩桩件件都是何致远自己做的,玩

漂亮姑娘的是他,举办各种宴会的也是他,后面东窗事发,也纯属活该,自取灭亡,结果现在哭得丑态百出,好像有人用枪指着他,逼他□□虏掠一样。

何致远额头青筋暴起:“谢逾,你他妈的不会以为沈辞是什么清纯小白花吧,我告诉你,他心思脏得很,当时劝林音不索赔,我还当他多爱你,多听话,结果转头把我害了!嗯?!他就是这么当你的情人的。”

谢逾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洗起手来。

这手刚刚被何致远握了,他膈应。

何致远可不知道谢逾怎么想的,他握住谢逾,双手疯狂颤动:“谢逾,我们可是几十几年的兄弟,他今天抖我的料?明天呢?明天抖谁的?他接近你,从你这拿好处,可转头就把你兄弟卖了,他这个忘忘恩负义的婊……”

何致远气急,词汇逐渐不堪入目。沈辞藏在隔间中,听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洗手间惨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面容白如金纸,连往日柔和的眉眼也多了几分凌厉。

是的,这一切是他做的,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样做。

何致远是真人渣,他不但玩林音这样的,还玩那些初入社会、年少慕艾的男孩子女孩子,有些人离开他身边大半年,还会在梦中惊醒,沈辞在医院陪护,见得多了,若非何家花大价钱摆平,他会直接送何致远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