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不屑。
这恐怕是史上最寒酸的宫中宴请了。周天子时期物产不丰,可也未见这般寒酸。人家鸡肉鱼羊总有些。可天子倒好,竟连羊肉都舍不得上,竟是上了猪肉这种贱肉!果是铁匠的儿子,眼界不是一般低。
但自打被天子与瀛莱山合伙收拾了一顿后,他倒是老实了些。不憋着没法,他到现在还没处理好买盐亏损的事。若这时再被天子抓了把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相比起世家的心情复杂,寒门出身的官员则坦然许多。他们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品尝着土豆,有人便忍不住夸赞了起来,“软糯甘甜,陛下,这土豆甚是美味。若臣年幼时能有这样的土豆吃,能吃饱,便是死也甘愿。”
天子大笑,“爱卿说的是。朕七八岁时,每天脑子里就两件事:打铁,吃饭。饭要能吃得饱饱的,就会有力气打铁。唉!”
他长长叹了一声,“朕本也有兄妹几个,可奈何活下来的就剩一个妹妹了。其他的……”
不忍再说,想起饿死的兄弟姐妹们,天子神色黯然。再看看面前的土豆,越发觉得珍贵了起来。这样想想,便又看向了谢若。
见他一副不爱吃还勉强的样子,天子在心里冷笑了声,便道:“诸爱卿,这土豆加些盐便如此美味,可见咸之一味的重要。”
本心不在焉的谢若一听这话,便是身子一震,抬头看向天子。
“如今瀛莱山的圣人们已寻到了盐矿,我关中与中原用盐已不用依靠池州。前些日子朕前往瀛莱山时,亦与圣人们商量了此事。”
天子说着便看着谢若等世家子弟道:“朕说要将盐权收回朝廷,但圣人开拓盐矿有功,朝廷亦不可强取。故而,朕便提议,给圣人们专营权。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天子笑了起来,“圣人就是圣人啊!他们说,盐这样的东西长期掌握在某一方手里总是不妥。不过他们开采盐矿的确花了许多人力、物力下去。所以这个盐矿他们要经营十年,待十年后,便给朝廷。比起那些贪婪之徒,圣人的品性绝对不是等可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