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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处玩,到底是有?区别的, 唐风鸣的头总是在?俯低着, 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和夏云起?玩时称他为小公子,称自己则为奴或奴婢,夏礼知看着他面对夏云起?时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心里止不住的酸涩,他们真的都还?是小孩子啊。

在?等待成?亲仪式的三日里, 她也很少说话,唐仪明不常在?府中,她索性直接不说,日日观察着这些太监和一些侍女,另外就是想该如何?与?夏云起?好好谈一谈之前南风馆的事。

先前她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让本就害怕的夏云起?受了惊吓,所以此?事便一直未说。

不过提及此?就必然会牵扯到性教育的事,只是她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讲解,因为她对此?的认知也是浅薄的,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完全来自于初中的生物课本。

老师讲课本上的知识时,仅仅是按照课本上的文字读了一遍,而他们这些学生也仅仅是在?羞怯、与?旁人审视的眼?光下简单的扫过几眼?上面的图片,之后便少有?提起?,就连期末考试涉及这一章节的内容都是屈指可数。

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她得告诉他学会明辨是非,学会保护自己,对了还?有?这些孩子,这些孩子虽然已经变成?了太监,他们也仍然是人,拥有?人的思想和七情六欲,他们不应该因为身体的缺陷和身份的悬殊被排斥在?外。

“蛐蛐?!”窗外夏云起?又欢呼了一声,夏礼知突然回过神苦笑一声,埋怨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如此?好为人师,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到真出了事的那一天,她又如何?能安心?

好说歹说,她拥有?母亲这个身份已经将近五年,也终于理解了自己妈妈对她的担心,而自己那时候却为她的絮叨而不止一次感到厌烦,现在?想听却听不到了。

夏礼知暗自叹罢一口气,起?身去倒口水喝,却一眼?看见放在?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婚服。

该怎么说呢?犹在?梦中。

如果不是现下住的是宽敞、华丽的府院,屋外有?许多来来往往服侍的人,还?有?檐柱处挂了红绸,她对自己即将结婚的事还?真没有?多少感觉。

而唐仪明,她也只是把?他当合作对象,再往深了去,也仅仅是朋友的关?系,所以结婚这件事真说不上有?什么令人高?兴的地方。

相信他也是一样的,或许他也是遇到了一些事,才需要她的存在?以作为幌子,在?其位,忠其职,她会努力扮演好他妻子这个角色的。

抛却这些不谈,这套婚服做工精致,刺绣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用的布料摸起?来也是无比好的料子,如果放在?现代?社会里便是妥妥的奢侈品。

而明天,她就要穿上这身衣服嫁为人妇,她在?心里笃定,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哭着也得给?它走到尽头……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穿好婚服,走出房间,步入堂里,握住红绸的另一端时,夏礼知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了,她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亲人陪着。

尤其是听到那一声二拜高?堂时,夏礼知不禁潸然泪下,远在?异乡的孩子终有?一日能回到家乡、父母身边,实在?不济可以借助手机打?个电话或视频,像她这样的人又能通过什么方式与?家人取得联系呢?

夏礼知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幸亏眼?前有?红盖头遮掩着,不然她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

唐仪明与?她离得近,自然察觉得到她细微的反应,但众目睽睽他实在?不方便开口询问?,另外如若她此?刻后悔,他不确定自己会被嘲笑到什么时候,太监娶妻与?太监娶妻而其妻弃婚而去是两件事,被人议论和耻笑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心有?了汗液,不由得捏紧了红绸,侧目用余光看着立于自己身侧的人,心想,如果她现在?扯了盖头扔掉,提着裙子拉上夏云起?,从大堂跑出去,穿过长廊、前厅,跨出大门,跑至街上……那么他,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杀了她。

他就算是个不完整的男人,却也是伺候在?御前,所以他不会放过驳了他面子的人。

只可惜他的想象仅仅是想象,夏礼知没有?依照他幻想的路线行动,到了夫妻对拜时,还?是夏礼知先转了身,发觉他呆愣着下意识扯了扯红绸,然后俩人才齐齐拜下身去。

随着一声礼成?,夏礼知被喜娘搀了下去,夏云起?跟在?她身后小跑了几步,无比紧张地想叫住她,毕竟今日被人观察和议论得最多的人除了夏礼知就是他这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