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厉声道：“我说，我不信！”

“一定是谢家把他藏起来了，弄了个假的证明来骗我，哈，我就知道。”

祁修像困兽一般原地转了两圈，眼睛越发充、血泛红，须臾，他迈着长腿，朝门外走去。

祁明远：“你去干什么。”

“去要人。”

“站住。”

祁修确实站住了，他转过头，神色有些狰狞：“我不信，您要抽人也好，抽死我也好，我都要去谢家要人。”

室内静了一瞬，祁修没有停留，正要走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当年我接到你父母的死亡证明，也是这个反应。”

脚步倏地顿住。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拼了命的想去证明，是不是弄错了，就这么一张纸，怎么就能证明他们死了。”

“于是我赶去了前线基地，至少，可以把他们的遗体带回来。”祁明明远的语气很平淡，“但这一点我也没做到。”

“他们和虫族的尸骸一同镇在了坚冰下。”

祁修霎时绷紧了颌线，手指逐渐收拢成拳。

祁明远淡淡道：“你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他没死。”

书房很安静，过了一会，祁修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来，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是林熙虐待他，是不是。”

“不是，本来谢家的人已经要带走他了，他扑上去，硬生生挨了林熙一剑。”

祁明远缓缓道：“听说不仅胸口被穿透了，连精神海都震碎，救不回来了。”

短短几句话，像无形的手推了祁修一把。

祁修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怎么会……”

“怎么不会，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逼得他退无可退，他怎么会绝望到，想用死来弥补林熙。”

“其实是你，间接害死了他。”

他间接害死了，江陵？

祁修怔住，他想辩解什么，可只吐出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我……”

他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词汇。

“所以”祁明远叹了一口气，“别去打扰他安眠了，就算那个孩子活着，就算你再抢过来又如何。”

“让他在祁家的浴缸里再自杀一次吗？”

祁修踉跄了一下，走到书桌前，再一次拿起了那张死亡证明。

少年抿唇笑着，死亡原因那一栏赫然写着失血过多，精神海崩塌。

祁修看了一会，手腕越来越抖，他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