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走廊里没有了佣人走过的脚步声,顾瑾言抬手摸在自己的锁骨上。

细微不易察觉的凸起吻过了她的指腹,是那枚方才被宋念盯过的小痣。

顾瑾言向来谨慎警惕,周遭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她察觉到,所以她才解开了第三颗扣子。

说来也好笑,顾瑾言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与她有关系的人,就是宋念。

她替她亲爱的妻子合上了眼睛,就从医院的楼顶跳了下来。

所以,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重生后,顾瑾言是不解的。

她毁掉报复了所有欺辱过她的仇人,没有任何执念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怎么还会重生呢?

可能是上天也觉得她上辈子过得太不值了吧。

顾瑾言这么跟自己解释着,决心从头再来,更完美的完成自己的复仇。

——用宋家做踏板,尽早解决掉大伯一派,回到那个真正接纳她的家。

只是,顾瑾言怎么也想不到,上辈子一直处于视线边缘的植物人妻子竟然成了最大的变数。

她没有逃婚,没有出车祸,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结了婚,还在自己出手之前就收拾了那个污蔑自己的小女佣。

顾瑾言还记得这个小姑娘从植物人状态苏醒过来后的眼神。

她被自己以牙还牙的满眼都是恨意,污言秽语的诅咒唾骂自己,却又不得不被迫屈服于握着她性命的自己,苟延残喘,形如败犬。

顾瑾言清楚的知道这个人骄傲自负,不思悔改,任何情绪心思都会写在脸上,一眼就能让人就透。

可如今这个宋念,她却看不透了。

翌日,天气晴好。

和煦的暖阳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落进了二楼的主卧,将偌大的屋子照得明亮。

柔白的枕头中陷着一张平稳乖巧的脸,乌黑顺滑的长发在睡梦中被揉的有些凌乱。

一声低迷的喘息叹出口,宋念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