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穹幻境我梦到你了,墟剑。

江荇气得、气得眼泪都掉出来。

他张罗半天的,那——么大一个归雪门呢?怎么就变成昆仑!

无芥还在尽心尽力地撒金粉,“嗯?不是昆仑吗?贫道些日不听门说山更名为‘昆仑’。”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衬头顶“昆仑”两个大字愈发明亮。

“那是我开玩笑的!”

江荇包泪花,扑过去就逮无芥的肩膀使劲摇晃!衣袖在空中“哗啦”跹翻,一胳膊半路拦截在他跟。

“灯灯。”钟酩一把捞住他,“别激动,叫外面听见我们众神吵架。”

江荇,“……”

他丢道隔音屏障,继续“呜呜呜”地往无芥身扑!

无芥赶紧往后跳一步。

钟酩低哄道,“没事,问题不大,不生气。”

江荇欲哭无泪,“我的归雪门都变成昆仑!问题还不大吗?”

钟酩一下想笑,但思及后果忍住。他把还在扑腾的江荇稳稳捞在怀里,一手拍拍人的胳膊,“一个名字而已,从今日起我们归…昆仑就名大噪,顾客盈门,财源广进,睥睨众生……”

大概是“财源广进”触动到江荇的神,他终于冷静一,跟钟酩的思路细想:

换个名字,好像是不耽误他赚钱。

而且现在没有昆仑,仅一家,至少忙活一阵没给别人做嫁衣。

钟酩看他垂眼不动,闷笑一,“还气吗?”

一疲惫的手朝两步外站如青松的无芥摆摆,就作罢,“算!”

无芥松口气,合掌道,“多谢门。”

江荇缓过劲儿来,发现钟酩的胳膊从自己身环过去,几乎是将他抱满怀。

他赶紧坚强地直起身,将人推推,“可以。”

钟酩看他几息,唇角带笑。

江荇侧头对者的神『色』,那笑意带纵容和轻松——就好像弄错宗门名字不是什么大事。

他本来还半堵的心口蓦地一松。

他拍一下钟酩的胳膊,“还不快松开?”

钟酩松开他,退半步,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外面,“七绝楼撤。”

江荇顺他的视线往外一看,见七绝楼的人已远远离去。而被请来的各宗门还在往他们这边打量,试图一窥神迹。

“七绝楼怎么就撤?”

“不记得吗?”钟酩温细语地带他回忆,“你刚刚特别激动的时候,手里团好大一团的灵力,咻地一下就扔出去。”

那道拟词从钟酩嘴里说出来略显俏皮,旁听的诛严三人却是一抖,像是回忆起什么。

江荇,“然后呢?”

钟酩,“七绝楼楼正好重振旗鼓地冲过来。”

江荇懂:后者就咻地一下被击飞。

他看眼对面的无芥,心说自己还是善良的,哪怕这么想打人都知道下意识把灵力往外扔。

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无芥的金粉又簌簌掉一层,意有所指,“神爱世人。”

江荇宽厚地不再计较。

·

名大噪的目的达到,江荇领众人回到山头。

外面一圈围观的各宗人瞅半天没瞅出名堂,三三两两地回去——还带“神降昆仑”的消息。

无芥正从一旁的小道溜走,飘飘忽忽的身影一下被江荇锁定。他回头,对后者的目光,蓦然福至心灵,“贫道回去给门开张月卡,以后算命有优惠。”

目光转而和善,江荇轻轻催促,“快去吧。”

无芥起死回生,诛严和诛绪转头去准备接下来招人的各项事宜。

山头剩江荇和钟酩,江荇想起自己新得的“庭雪剑”,对后者道,“我去看看那把剑。”

钟酩说,“一起,我看看。”

这话说得模糊,不知道是看庭雪剑还是古煞剑。江荇指指院后进山林的路,“我们去温泉池那里坐看。”

他还记得那里环境舒服又漂亮。

下意识觉得庭雪剑应该喜欢这种地方。

两人穿过山林到环抱如镜的池水边,池面落几片金红的树叶,热气缭绕在四周。

江荇褪鞋袜坐在池边,将脚伸进池水里暖,一手掏出庭雪剑搁在膝头。

钟酩站在他身侧,低头看一双形状漂亮的脚踩入池水,衣摆堆叠在膝盖和腿边。细的庭雪剑映亮江荇的眉眼,宛如照镜一般。

他心头一动,轻开口,“庭雪。”

坐在池边的人倏地抬头看来。

反应一下,江荇又看向手中的剑,“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在叫他。

钟酩抬眼,“以为什么?”

他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那一藏悸动的低唤真是在叫剑名。

“没什么,你觉得‘庭雪’这名字如何?”

钟酩对江荇眼底的期待,压笑,“好听。”

江荇立马喜滋滋的,“我觉得甚是动听。”

手中的庭雪剑“嗡嗡”个不停。

不知道是和他一样被夸得欢心,还是对这四周安逸的环境心满意足。

感受到庭雪剑的激动,江荇踏水而起,挽个剑花。

轻细的剑鸣中,被纯寒剑气扫过的空气结一层霜雪,池水“哗啦”漾开几圈涟漪。

浅蓝『色』身影在池面凌波而舞,仿若绽开的雪莲。

剑过三式,立在池边的玄衣男人忽而动——钟酩如疾燕掠向江荇身侧,赤手迎对方的剑招。

掌心扣向手腕,手刃斜向肋下。

对招间无人在意距离过近或是过远——钟酩欺身而来,靠近江荇身后,一手握住对方持剑的腕,偏头间嘴唇几乎能碰那半透明的耳尖。

“我帮你试剑。”

磁沉的嗓音震动耳膜。

江荇在惊一瞬后很快适应,反手划开身后的桎梏,两道身影在水面交缠起来。

……

一盏茶的时间后。

钟酩一手握住江荇的侧腰,锢住后者的动。在那庭雪剑斜刺而来的同时,用受伤的右手不偏不倚地迎去。

剑势一刹!

江荇吓一跳,“柏慕,你干嘛!”

下一刻便被人掐腰旋身带回池岸边。两道身影同时地,砰!脚下的落叶被震得倒飞而起,刹那是漫天金红。

江荇站定后抬眼,隔簌簌飘零的落叶,和面的男人对视线。

庭雪的剑光映在后者眼底,又被落叶的阴影翻割成细碎的星芒。

周遭好像安静几息。

有种难言的张力在二人间紧绷,是默契,是势均力敌。

片刻,落叶又堆叠在脚下。

视线空明,江荇回神。他后退一步,拿起剑柄就往钟酩的肩头一砸,“砰!”一闷响。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钟酩“嘶”一。

如果说就是想逗他、想看他紧张,会不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