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忙碌的厉害,一直到宫禁之前,这才从宣政殿出来,回了紫宸殿,小太监已经换了班,因此忘了与天子提起刘觞来过的事情。

李谌走进紫宸殿,完全不想点灯,挥了挥手道:“不必伺候了。”

鱼之舟应了一声,退出紫宸殿在外面伺候。

李谌揉着额角,摸黑来到榻边,向上一躺,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就在此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李谌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把擒住对方。

“啊……痛、痛!陛下,是我是我!”

李谌听到那声音耳熟,眼睛也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楚,竟然是刘觞。

赶紧松开手,将旁边的灯火点起来,便见到刘觞竟在他的榻上,不知什么时候进了紫宸殿,最令人咋舌的是,刘觞从上到下只裹着滑溜溜的绸缎锦被,手臂还被李谌攥的发红。

刘觞搓着自己的胳膊,道:“陛下,你差点捏死我了。”

李谌没好气的道:“谁知你在这里?朕不是说了么,不让你入紫宸殿,是谁放你进来的?”

刘觞呼啦一声将锦被掀开,笑眯眯的道:“陛下,小臣是来自荐枕席的!”

“咳!”李谌咳嗽了一声,撇开眼目道:“谁要你自荐枕席。”

他说着,伸手过去一滚,刘觞一阵天旋地转,被卷在锦被中间,下一刻已经被李谌扛上了肩头。

“陛下!陛下!”刘觞震惊:“这是去哪里啊!我可没有野战的癖好啊!快、快放我下来!”

刘觞一边大喊一边挣蹦,但是他裹在锦被里,裹得好像一只蚕宝宝,根本挣蹦不动。

李谌不理会他的挣蹦,将人抱出紫宸殿,往地上一方,居高临下的拍拍手道:“想对朕自荐枕席的人多了,宣徽使今夜怕是排不上队。”

说完,转身要走。

刘觞大喊着:“陛下!被子要散了!被子要散了!我可是要被看光的!”

李谌的脚步果然顿了一下,转身走了回来,蹲下来与刘觞平齐,唰唰两下解开自己的衣带。刘觞吓得死死闭上眼睛,却睁开一条眼缝:“谌儿,这样不好吧?大庭广众的,是不是有点太奔放了?”

李谌轻笑一声,手握衣带,又是唰唰两下,将刘觞和被子卷捆在一起,严严实实的打了两个死结,道:“好了,现在宣徽使便不会被人看光了。”

刘觞:“……”

李谌重新站起来,拍了拍手道:“朕要歇息了,宣徽使去找程三公子好了。”

“陛下!”刘觞喊了好几嗓子,李谌都不站住,施施然回了紫宸殿。

刘觞垂头嗓子的挣蹦起来,嘟囔的道:“小奶狗还记仇!”

李谌因着契丹的事情,一忙就是一个月,眼看着契丹使团已经动身,马上便要进入长安,李谌这才稍微不是那般忙碌。

今日是契丹使团进入长安城的日子,今日晚间还有接风宴,就在大明宫中举办,刘觞忙着验收宴席的状况,便听到有人喊着:“宣徽使!宣徽使!”

刘觞回头一看,是程熙之,当下拔腿便跑。

“宣徽使!”程熙之纳闷:“是我啊!你跑什么?宣徽使!”

别看程熙之现在是文职,但他乃是习武之人,没跑两步便抓住了刘觞,道:“宣徽使,是我啊!”

刘觞尴尬一笑,心说就是因为看到你,我才跑的,毕竟我的小男朋友因为你吃醋啊,都把我赶下床了,我能不跑吗?

刘觞对程熙之比划了一个止步的动作,后退了好几步:“有事儿么?就在这说吧。”

程熙之奇怪的道:“宣徽使,为何要站得那么远说话?这样你听的清楚么?”

刘觞点头如捣蒜:“听得可清楚了,有事儿说吧!”

程熙之“哦……”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今天在中书门下的政事堂,没……没看到陆品先,他还在长安么?去哪里了?”

“陆少将军?”刘觞随口道:“哦,他不在长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