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漫无天际的黑暗混沌骤然被人破开,一缕光亮顷刻间泄入。

并非如烈火的灼热炽人,而是月亮般的轻柔恬淡,千百年轮回不变,依旧能让万物俯首,甘愿炼化。

无论多少次,见到她出现,温敛故都想喟叹。

他转向了奚煦柔,弯起眉眼,长长的睫毛映着她带来的光,在眼底泛起浅淡又璀璨的金色。

“你输了。”

温敛故说得很慢,话音一字一顿地落下,红衣美人的丝线根根断裂,而她本人也如同没有了提线的木偶般骤然碎裂。

江月蝶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快步走到了温敛故的身边。

在江月蝶眼中,此刻的温敛故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脆弱得像是悬在桌边的薄瓷娃娃,只要她轻轻伸手一推,他就会落地而碎。

尤其是他胸前的伤口,血肉模糊,将如雪白衣浸染血色,整个人仿佛即将破碎,凄惨得让人不忍直视。

手中熟练的掐起了千魂引,江月蝶扶着他,小心地问道:“是她伤的吗?她为什么要破开你的胸口——她想要你的心脏?”

“是啊。”温敛故环着她,“她不知道,我的心脏早就送人了。”

分明满身鲜血,周围也是怨魂哭嚎,漆黑一片,可他俯身垂首之时,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江月蝶的心跳漏了一拍,仰起头问道:“你送给谁了?”

温敛故只笑着看她。

“……我?”江月蝶思绪乱了一瞬,“我没有——不对,你是说,那枚耳坠?!”

“是啊,那就是我的心脏。”

温敛故再次笑了起来,悦耳动人的嗓音在血海中回荡。

他身上的白衣沾满了血迹,整个人像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