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她先前还觉得自己能撑过一夜不睡,然而见到温敛故后,困意说来就来,上下眼皮打架,几乎要睁不开眼。

“……反正你是妖呀,弄干衣服,一定有很多种方法。”

江月蝶困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一手抓着蛇纹匕首,这把失而复得地匕首给了江月蝶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另外一只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悬空抓了几下。

原来她想起来了他是妖了啊,温敛故恍然,旋即又陷入了新的困惑。

那她为什么不躲?

只要她躲避了,害怕了,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杀了她,从而再让人间多出一个“妖物残忍”的故事。

她为何如此顽拗,偏生就不知道躲呢?

温敛故唇边的笑意淡去,他后悔了几步,目光一寸一寸从江月蝶的脸上扫过,衣袖下的手动了动,缓慢地抬起。

像是初生在野外森林中的雏鸟,破壳而出后观察着这个世界,一点点地探出头去。

温敛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他想起刚才,江月蝶推开窗时的模样。

站在月色之下朦胧的如同幻梦,又像是一阵晚风。

没有人能抓住风,也没有人能将千古月色据为己有。

心口的那碗水仿佛一瞬被人抽空,空荡荡的,什么也填补不进去。

然后,温敛故就看见江月蝶又招了招手,向着自己的方向。

“你再过来一点。”